塔心试炼
艾伦踏上螺旋阶梯的瞬间,石阶突然活了过来。阶梯表面浮现出无数张痛苦的人脸,他们张开嘴发出无声的尖叫。艾莎的刺剑突然发出刺目强光,剑身浮现出细密的古代符文。
“这是用圣徒遗骨打造的剑,“艾莎注意到艾伦的目光,“能斩断灵魂的枷锁。“
越往上攀登,空气越发粘稠。墙壁上的黑色物质开始蠕动,形成无数只眼睛。当艾伦与之对视时,耳边突然响起亡灵的呓语:“你终究会加入我们...“
第三层入口处,他们遇到了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守卫——由上百具尸体拼接而成的巨像。巨像的心脏位置嵌着一颗跳动的紫水晶,每个关节处都缠绕着发光的灵魂锁链。
“我来吸引注意!“艾莎凌空跃起,刺剑划出银色的轨迹。剑尖刺中巨像膝盖时,竟迸发出金属碰撞的火花。
艾伦趁机绕到巨像背后。当他试图用长剑刺入紫水晶时,突然看到水晶里浮现出汤姆森的脸。“长官...救我...“熟悉的声音让艾伦动作一滞。
“那是幻象!“艾莎的喊声惊醒了他。艾伦咬牙刺穿水晶,巨像轰然倒塌的瞬间,无数灵魂光点从破碎的水晶中涌出,其中几个光点围绕着艾伦旋转,最终没入他的胸膛。
第五层的空间完全违背物理法则,地面是垂直的墙壁,天花板流淌着血河。十二具悬挂在半空的石棺突然炸裂,走出十二名身披金甲的古代骑士——他们的盔甲内却是漆黑的空洞。
“是初代圣骑士的尸骸!“艾莎的声音带着颤音,“他们的英灵被污染了...“
为首的骑士摘下头盔,露出腐烂的半张脸。艾伦认出了盔甲上的纹章——那正是光明圣典中记载的圣徒罗兰。此刻这位传奇英雄却举起缠绕黑雾的巨剑,剑锋直指艾伦咽喉。
当艾伦的长剑与黑剑相撞时,时空突然扭曲。他看到了千年前的画面:罗兰在封印邪神时,被一根紫水晶刺入后颈。原来当年的七圣骑中,早就有人被腐蚀。
“他们的弱点在颈椎第三节!“艾伦大喊。艾莎闻言身形急转,刺剑精准地刺入一具骑士尸骸的颈后。被解放的英灵化作金光,在消散前对艾伦点头致意。
来到第七层时,艾伦的手臂已经爬满黑色纹路。那些被吸收的灵魂正在他体内尖叫,艾莎的刺剑开始对他产生排斥反应。他们面前出现了一面巨大的镜子,镜中倒影却是艾伦浑身缠绕锁链,跪在黑暗王座前的模样。
“这就是你的未来。“城主的声音从镜中传出,“当你登上塔顶,就会取代我成为新的容器。“
艾伦举起长剑劈碎镜子,飞溅的碎片却化作无数黑色蝴蝶。这些蝴蝶汇聚成城主的虚影:“知道为什么选择你吗?从你第一次使用光明圣剑开始,邪神大人就选中了你。那些所谓的牺牲,不过是让你成为完美容器的催化剂...“
艾莎突然刺出剑刃,虚影消散前留下疯狂的笑声。艾伦发现自己的手掌开始透明化,能直接看到骨骼上流转的金色纹路。
在第九层的圆形大厅,他们见到了最残酷的景象——数百个悬浮的透明茧房,每个茧房里都蜷缩着一个铁壁城居民。艾伦看到了面包坊的玛莎大婶,看到她被黑色触手刺穿太阳穴,看到她的记忆被抽成丝线编织进墙壁的符文。
“这些是活体电池,“艾莎检查着茧房下的法阵,“他们在为邪神复苏提供精神力。“
当艾伦试图解救玛莎时,茧房突然爆裂。腐化的玛莎双眼翻白,双手化作骨刃扑来。艾伦不得不斩下她头颅的瞬间,听到她最后的低语:“艾伦...骑士...“
登上第十三层时,艾莎突然跪倒在地。她的盔甲缝隙渗出黑血,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快走...“她将刺剑插入自己胸口,神圣能量暂时压制了腐蚀,“塔顶的仪式...已经开始了...“
艾伦独自冲向最后的阶梯,每级台阶都化作骷髅手臂抓向他。他的左腿被撕下大片血肉,却感觉不到疼痛——那些伤口正在被金色光粒修复。当他踹开通往塔顶的铁门时,月光正照在巨大的血肉祭坛上。
城主悬浮在祭坛中央,他的下半身已经与邪神的触须融合。在祭坛下方,艾伦看到了最恐怖的景象:铁壁城的幸存者们排成长队,一个接一个主动走上祭坛,他们的血肉融入城主身体,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
“欢迎来到觉醒之夜,“城主的声音重叠着邪神的低语,“现在,让我们完成最后的——“
艾伦的长剑贯穿城主胸膛的瞬间,时间静止了。他看到了真相:所谓城主不过是邪神制造的幻象,真正的宿主始终是...三天前“复活“的自己。那些金色纹路早已爬满心脏,所谓的牺牲,不过是精心设计的堕落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