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弑神者

弑神者

剑尖刺入胸膛的刹那,艾伦看到了真相的全貌——无数记忆碎片如利刃般刺入脑海。他看到三个月前那个雨夜,自己率队清剿哥布林时,早被紫水晶碎片划破掌心;看到大法师在治疗时悄悄将封印符咒替换成催化药剂;看到艾莎的刺剑在第一次见面时就已埋下精神暗示。

“你从来都不是英雄,“邪神的声音直接在脑髓中震动,“你是我最完美的茧房。“

祭坛开始崩塌,艾伦的皮肤寸寸龟裂,金色纹路下涌出黑色粘液。那些被他“拯救“的居民突然齐声尖叫,他们的天灵盖同时爆开,飞出萤火虫般的灵魂光点,在空中汇聚成邪神的完整形态——一团不断变换形状的暗物质,表面浮现着所有被吞噬者的面孔。

“现在,让我们合而为一。“邪神的触须缠绕住艾伦的脖颈,将他拽向核心。在即将被吞噬的瞬间,艾伦突然抓住胸前悬挂的士兵铭牌——那是汤姆森临死前塞给他的遗物,边缘刻着微小的反诅咒符文。

剧痛让艾伦清醒过来。他意识到体内两股力量正在厮杀:邪神的腐蚀之力与村民们最朴素的祈愿。当卖花女莉莉的灵魂光点擦过脸颊时,他听到了那个总在城门口等父亲归来的小女孩的声音:“艾伦叔叔,妈妈做的苹果派给你留了一份...“

“这就是你的弱点!“艾伦突然大笑,任由邪神侵入自己体内,“你永远不懂人类为何能在绝望中歌唱!“

当邪神核心完全进入艾伦身体的瞬间,早已遍布塔顶的圣骑士遗骸突然发出共鸣。艾莎的刺剑从楼下飞来,剑柄处睁开一只纯白的眼睛——这才是真正的光明圣物,用七圣骑的脊椎熔铸而成。

“以生者之躯,承亡者之怨。“艾伦反手将刺剑捅入自己心脏,“以此身为牢——“

塔顶爆发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大陆。在遥远的光明教会总部,所有圣火同时熄灭。教皇跪倒在地,手中的权杖浮现出与城主相同的黑纹。

三个月后,流浪诗人传唱着新的歌谣:铁壁城旧址盛开着一片金色花海,每当月圆之夜,能看到透明骑士在花丛中徘徊。而在黑森林深处,某个采药少女时常对着一柄生锈刺剑自言自语,剑身上的白瞳始终注视着北方雪山——那里正传来诡异的震动声。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