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周桐佳将昨晚整理的文件一一装好，画了个淡妆遮住黑眼圈，才敲响隔壁的房门。
“咚咚咚。”
沈辞打开门，靛蓝色西装很是挺阔，额前的发丝被全部撩到后面，满身的贵气迎面扑来。
他低头看了眼手表，“走吧，还有不到十五分钟。”
“好。”周桐佳的表情严肃，捏着文件的手指不断收紧。
会议室内。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地看向门口，直至最后一分钟，那扇门才被推开。
沈辞迈步而入，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位高管的脸，周桐佳则跟在他身后进去，拉开椅子坐下。
苏莱公司代表站起身，“欢迎沈总的到来，现在我们就——”
“不必客套”沈辞抬手打断，朝周桐佳扬扬下巴，“直接进入正题。”
周桐佳翻开文件，声音冷静，“根据我方调查，贵公司所谓的“设备检修”并不成立，过去的三个月内，贵公司的石墨烯产量稳定，且库存充足。”
“这……可能是数据统计有误。”苏莱副总脸色变得苍白。
“数据可以造假，但银行流水不会。”
沈辞指尖轻点桌面，周桐佳立马递上一份文件，“贵公司近期向福克公司转移了核心专利，同时收到一笔异常资金，而这恰好是福克公司支付的违约金。”
全场哗然。
苏莱副总猛地站起身，“沈辞，你这是要逼死我们吗？”
“是你们先违约的。”沈辞面色如常，指节敲击着桌面，“现在我给你两条路，要么苏莱公司恢复供货，并赔偿违约金；或者我们万泽直接入股，定期派驻技术监管。”
苏莱副总咬牙切齿道：“你休想！”
周桐佳适时开口：“苏总，你确定要为了福克公司，放弃整个亚洲市场？您的对家，倒是很乐意与我们达成合作呢。”
苏总脸色惨白，“你们……”
沈辞淡淡一笑，“选吧。”
最终这场谈判，万泽大获全胜。
“辛苦了。”沈辞眼里满是欣赏，他只是给了个机会，没想到周桐佳会表现得如此出色。
周桐佳摇摇头，她只是因为愧疚，所以查了一晚上资料，索性没有白费。
“想出去逛逛吗？”
“去哪？”
“庆祝一下，毕竟你今天的表现值得一杯酒。”
……
沈辞带她去了家威士忌酒吧，灯光很是昏黄，爵士乐缓缓响起。
周桐佳小口抿着柠檬水，目光却忍不住落在沈辞身上。
他今晚似乎格外的放松，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杯口，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泛起光泽。
“不喝？”他挑眉看来。
“我酒量不好。”周桐佳老实回答。
沈辞低笑一声，没再劝她，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喝。
周桐佳渐渐察觉出不对，沈辞的酒量一向不错。
可今晚，他的眼神开始变得涣散，连敲击杯壁的节奏也乱作一团。
“沈总，你喝多了。”周桐佳忍不住提醒。
沈辞抬眸看她，忽地扣住她的手腕，力道不轻不重，却让她无法挣脱。
“桐佳。”他嗓音低沉，带着微醺的沙哑，“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来美国吗？”
她心跳漏了半拍，“……因为工作？”
沈辞轻笑一声，眼底晦暗不明，“你真这么觉得？”
她握紧杯子，偏过头不再说话。
回去的路上。
沈辞的脚步虚浮，周桐佳不得不扶住他的手臂，男人的体温透过西装传来，烫得她指尖发麻。
电梯里，楼层缓缓升高，沈辞的下巴枕在她的肩上，喷出的热气打湿了她的脖颈。
“你，你站好。”周桐佳不适地推了推。
肩上的重量慢慢消失，她不由得松了口气，扶着人下了电梯。
走到沈辞门前，她掏出房卡刷开，才刚踏进去一步。
沈辞忽地将她抵在门上。
“沈总！”她慌忙去推，腰却被他一把扣住，“我要出去。”
“你真的要走吗？”他低头，灼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一点点移向嘴唇。
周桐佳僵在原地，心跳如擂鼓震天。
沈辞低低一笑，贴上那片唇瓣，“我给过你逃跑的机会了。”
那力道不断收紧，周桐佳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沈……啊……”
身体猛地悬空，她本能地环住沈辞的脖子。
背部陷入一片柔软，上身的重量随之压来，两人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她的理智逐渐被碾碎。
忽地电话铃声响起，周桐佳回过神来，一把将人推开，掏出手机接通，“喂，周言怎么了？”
“姐……好疼……”
那虚弱的神情不似伪装，他的脸色苍白到了极点，周桐佳一下慌了神，“你是不是又胃疼了？”
周言创业这几年，在饭桌上吃了不少亏。
那灌进肚子里的酒，早已将身体腐蚀个干净，之前也因为这事进过医院，只是她劝过几次后，倒也没再出现过此类情况。
可这才过多久，他竟又成了这副鬼样子。
“好疼……你回来，好不好？”
“我、我马上回去。”
挂断电话。
周桐佳紧忙穿上鞋子，抬头却发现沈辞看她的眼神很冷。
似乎有什么东西快要离她而去。
“沈总，我家里有急事，不好意思。”
“周桐佳，你真的喜欢我吗？”沈辞突然质问道。
尘封了多年的秘密被当场戳穿，她羞耻极了，“沈总，你喝醉了。”
“呵。”沈辞揉了揉太阳穴，“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