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江昭禾

“你怎么了,周言?”

周桐佳风尘仆仆地赶回家,推门却发现地上躺着个人。

她吓得踉跄几步,跪在地上,疯狂地推搡着周言的肩膀。

那张脸上早已没了血色,触手的皮肤一片冰冷,要不是还在喘气,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她哆哆嗦嗦掏出电话正要拨通,手腕却忽地被抓住,“……你回来了。”

那几个字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周桐佳有些心疼,“你先别说话,我带你去医院。”

“我没事儿,吃两片药就好了。”

周言根本不敢去医院,这场病痛完全是他自己造成的,一检查立马露馅。

“我、我去给你拿药。”

周桐佳慌忙跑向房间,从抽屉里拿出个白色药瓶,又去倒了杯水递给周言,“有点烫,你小心点。”

只至他慢慢吞下,才想起来周言还在地上坐着。

周桐佳赶紧把人扶到沙发上躺下,半蹲在他身边,手指轻轻放在他的肚子上,顺时针开始揉搓。

周言一瞬不瞬地盯着周桐佳,像是要将此刻的温情刻印在脑海里。

手指不由地抚上她的脸颊。

周桐佳猛地侧过脸去,他的手指悬在空中,眼里满是哀伤,“桐佳,你什么时候……才能看看我?”

“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周桐佳下意识地开口,却又忽地停住。

周言自嘲一笑,“原来你都记得,所以那天你根本没喝醉,是吗?”

周桐佳陷入长久地沉默。

她确实喝醉了,但当时的每个细节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包括那句隐匿在喧闹中的告白。

无法否认的是,她对于周言的情感很复杂,在长久地相处中,她早已习惯了他的存在,甚至可以算是依恋。

周言是家的代名词。

仿佛他永远站在原地,只要她前进一步,那道身影就会飞奔过来,将她拥入怀中。

可这世间最是多变的就是人心,她不敢赌爱情的期限,所以只有亲情才最安全,也最长久。

她可以和任何人结婚,唯独不能是他。

其实在接起那通电话时,她就能猜到周言会说着什么,却没想到他直接拿身体做赌注,不过他确实赌赢了。

周桐佳不是傻子。

在她赶回来的十二小时内,周言完全可以去医院治疗,却偏偏躺在最显眼的地方等她回来,明明就是蓄谋已久。

刚才她只是被周言的模样,冲昏了头脑,等静下来一思考,那些被忽视的细节慢慢浮现。

“原来你都知道,那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周言气极反笑。

为了斩断他的念想,周桐佳咬咬牙,“周言,这个答案你应该很清楚,不是吗?下次别再这样了,很蠢!”

“周桐佳!”眼看她要走,周言一把抓住那半截衣角,“那你为什么要回来?”

“谢谢提醒,下次不会了。”她面无表情地拨开他的手指,“江迟有句话说得特别对,你太自私了,所以不要把你的感情强加给我,很烦!”

周言愣在当场,原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周桐佳早已洞悉一切,连举起屠刀刺向他的位置都如此精准。

他输得很彻底。

“以后不会了。”

那声音不大,周桐佳却听得很清楚,看来这次谈话效果不错。

之后的几天,周言变得愈发沉默,也没再出现过越界的举动,周桐佳不由地松了口气。

而更难解决的却是沈辞这边。

周一早晨,周桐佳在办公室看见沈辞时,他的面色没有任何异常,仿佛那晚的失控从未发生过。

“早。”他淡淡点头,端起黑咖啡抿了一口。

周桐佳攥紧手指,犹豫了许久,才鼓起勇气准备解释,“那晚……”

“我喝多了。”沈辞打断她,眼神平静,“你不必在意。”

她胸口一窒,勉强扯出个笑容,“……好。”

可当她转身离开时,沈辞却久久停留在她的背影上,指腹摩搓着杯口,眼底暗潮汹涌。

周桐佳回到工位坐下,低头开始处理文件,忽地一阵香风袭来,她下意识抬头。

来人竟是在温哥华遇见的那位美女,想必她就是江氏集团的千金大小姐,难怪如此傲慢。

“江小姐好。”周桐佳站起身,面带微笑。

江昭禾卸下墨镜,冷笑一声,“要不是别人告诉我,我竟不知阿辞身边多了个小秘书,你长得不怎么,手段倒是高明。”

“江小姐,没有美貌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教养,我想您应该也是这么认为的。”周桐佳在心里不停翻白眼,面上却一派祥和。

江昭禾气得半死,一个小小职员都敢骑在她头上,看来背后确实有人撑腰,“这人呀,就是得摆清自己的位置,免得半夜栽进沟里,你说是吧?”

“当然,不过位置是动态发展的,就像您现在教导我的高度,可能明年就需要俯身交流了呢。”

“你!”

“沈总就在里面,需要我帮您叫出来吗?”

“不用!”

江昭禾一把推开办公室,语气里带着哭腔,“阿辞,有人欺负我!”

“我在工作,有什么事等我下班再说,乖。”沈辞在里面听得一清二楚,谁是谁非他自有判断。

江昭禾不干了,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阿辞,难道工作比我还重要吗?我回去就告诉沈叔叔,连你也欺负我!”

“好好好,那你想怎么办?”沈辞眼底闪过一丝不耐,语气却十分宠溺。

江昭禾扑进他的怀里,“你把她辞掉好不好?小森的能力不是很强嘛,难道你有他一个助理还不够?”

“行,不过她才来了半个月,总得等人实习期过了再说吧。”沈辞单手将人抱住,嘴角带笑。

江昭禾吧唧一口亲在他的脸上,“都听你的。”

腻歪了好一阵,江昭禾推门出去,脸色陡然变得阴沉。

她才不会相信沈辞的鬼话,他虽然这么说,可字里行间尽是偏袒,所以那女人留在这里迟早是个隐患,必须得早点将人除掉。

江昭禾发了条消息,就回到保姆车内等待。

没过多久,车门推开,李森坐上副驾驶,“江小姐,您找我?”

“我给你一周时间,尽快将那个秘书赶出公司,听明白了吗?”江昭禾撩起眼皮,神态慵懒,像极了一只波斯猫。

李森透过后视镜看向江昭禾,那洁白的肌肤吹弹可破,他的喉结滚动几下,“好的,江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