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决胜

1998年12月15日 20:17安然大厦顶层会议室

林安然将盖有“绝密”印章的《反收购预案》摔在橡木会议桌上，窗外陆家嘴的霓虹灯在防弹玻璃上投射出猩红的光斑。王建国面前的ThinkPad 760ED正在运行自研的“蜂巢2.0”防护系统，DOS界面里跳动的十六进制代码倒映在他三天未刮的胡茬上。

“周氏正在二级市场吸纳ST星海的零散筹码。”张慧将三十份不同券商的交易记录铺成扇形，“过去72小时，江浙游资通过146个拖拉机账户增持了5.3%。”

王建国突然扯开服务器机柜，指间夹着片状热敏纸：“他们在深交所机房植入了温度感应蠕虫病毒，当服务器温度超过45℃就自动抛售我们的股票！”紫外线灯扫过纸面，隐形的电路图显露出红星厂老厂区的供热管网结构。

林安然抓起摩托罗拉9500卫星电话：“启动液氮冷却系统，把交易大厅温度压到零度以下！”她转身时，锁骨处的红星厂工牌擦过投影仪镜头，在幕布上投下巨大的防伪水印。

22:03浦东南路证券营业部

张慧裹着军大衣冲进机房，哈出的白气在显示器蓝光中凝结成冰晶。六台IBM AS/400主机正发出过载警报，她将液氮罐接口怼进散热孔，液晶屏上的抛单指令流瞬间冻结成冰裂纹图案。

“抓到你了！”王建国用老式示波器锁定某条异常热源，顺着红星牌电缆沟追溯至三条街外的周氏集团安全屋。破门而入时，二十台加装水冷系统的奔腾II电脑正散发着海腥味——机箱里填塞着走私冻鱼的冰碴作为散热介质。

次日09:00《东方早报》头版头条

“安然集团涉嫌财务造假”的标题下，配图是经过PS处理的冷媒采购单。林安然用放大镜观察油墨网点，发现周子扬盗用了1995年红星厂爆炸案的新闻底片。她抓起红色电话机，三小时后，全上海的东方书报亭突然同时开售特别增刊——头版对比图清晰显示PS痕迹，尾版刊载着周氏走私船在公海倾倒核废料的卫星照片。

15:33金茂大厦商务中心

周子扬的鳄鱼皮鞋碾碎着散落的报纸，翡翠袖扣里的微型发射器正将伪造的安然集团会议录音发送至路透社。他身后的东芝卫星终端突然蓝屏，王建国通过“蜂巢2.0”反向植入的病毒开始自动播放1993年红星厂爆炸现场的警用录音。

“游戏该结束了。”林安然的声音从所有传真机里涌出，三十台机器同时吐出周子扬在维京群岛的离岸公司架构图。张慧操控的无线电干扰车正环绕大厦巡航，AM波段里突然插播起红星厂老工人揭发周氏走私的实名举报。

19:45安然集团数据中枢

刺耳的防火墙警报声中，王建国发现某台IBM RS/6000服务器流量异常。他拆开磁盘阵列，五张伪装成散热片的生物芯片正用人体温度发电，向周氏服务器发送加密数据包。“他们盗用了NASA的航天器余热回收技术！”林安然用液氮喷枪冻结芯片时，显示器突然跳转出1993年红星厂钴源室的实时监控画面——倒计时还剩47分钟。

“这是二十年前的影像！”张慧撕开防辐射服，将光谱分析仪对准屏幕，“他们在用铯-137衰变周期作为加密算法的密钥！”

21:17BJ证监会大楼

林安然将父亲遗留的怀表按在陈国华办公桌上，表盘弹孔正好投射出周氏集团资金流向图。当北斗卫星定位数据与怀表机械齿轮咬合声同步时，投影幕布上突然显现出周子扬在曼谷地下钱庄的实时交易画面。

“立即冻结'南泰实业'等146个关联账户！”陈国华签发的红头文件还在油印，王建国已通过军用级加密信道将执行指令送达深交所主机。二十三个交易员同时看到，ST星海的卖单墙在0.77元位置被神秘资金瞬间击穿。

1999年1月4日 09:30深交所交易大厅

林安然的手指在无氟压缩机样机上划过，镁光灯下“600732安然股份”的代码跃上行情屏。开盘瞬间，二十个VIP席位同时亮起买入红灯，王建国改造的量子交易系统正以纳秒级速度吞噬周氏集团的做空筹码。

“涨幅328%！”张慧的诺基亚9110收到第一条财经快讯时，交易大厅的电子钟正好显示09:47——与1993年红星厂爆炸时刻完全重合。悬挂在穹顶的ST星海旧代码牌突然坠落，碎裂的亚克力板中露出红星厂老股票代码600122的金属铭牌。

22:18外滩观景台

林安然凝视着对岸周氏大厦的查封封条，掌心的怀表齿轮突然加速转动。王建国递过刚破译的周子扬逃亡路线图：“他在罗湖口岸预留了生物信息陷阱，海关的X光机...”

“启动'蜂巢终章'。”林安然将加密U盘插入海事电台，黄浦江面所有航标灯突然转为红色闪烁频率。十海里外的走私快艇上，周子扬的卫星电话迸出火花，翡翠袖扣里的定位芯片将他的实时坐标广播给七个国家的海警。

次日06:00安然集团顶层

晨光穿透防弹玻璃，在无氟压缩机表面折射出七色彩虹。张慧将《经济报道》摊开在晨会桌上，头版照片里周子扬在公海被捕的画面下方，小字标注着“图片摄于红星厂旧址改造的安监实验室”。

“但战争还没结束。”林安然用紫外线笔圈出报纸夹缝的股票代码，某只名为“振华科技”的新股正在悄悄吸纳散户筹码。

随着第一缕阳光照亮ST星海的新代码，林安然知道，这场资本与技术的缠斗，不过是父亲写在无氟压缩机专利书边缘的某个方程式的具象化演绎。在浦东机场新落成的第二航站楼里，某台印着红星厂徽章的行李安检仪，正默默吞吐着前往纳斯达克的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