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哭声不减。
看得出艾岚的话对丽娜有多破防，19年的人生，一个月的魔女生涯让她心灰意冷。
却不想在本以为即将走到生命终点的时候，遇到了这样一位与众不同的贵族少爷。
见丽娜如此能哭，艾岚也不由感慨，女人都是水做的。
倒不是他故意煽情，这只是每个生于红旗下的人都有的价值观。
抽出绸巾递到丽娜面前，“好了，城堡里这么多人，再哭下去，不知道的以为我如何欺负你了。”
“还是说...你真想让我坐实一下？”
为了拿过床头柜上的绸巾，艾岚身体前倾大半，此刻恰好贴近丽娜发鬓，高出半头，淡淡的薄荷清香沁人心脾。
鼻息与声线化作热浪打在丽娜耳畔，哭声骤停，只剩伶仃啜泣。
她捏过绸巾，擦干泪水，露出不知是激情余韵还是羞赧未竟的潮红脸庞。
“我好了，可以开始演示了。”
丽娜连忙转移话题，但这次，她的声音大了些，底气也足了些，不再结巴。
“这一定是种很棒的能力，别着急，加油。”艾岚柔声鼓励道。
“嗯！”
丽娜目光坚定，用力点头。
尽管施展魔咒会让她身体发生魔化，但为了艾岚，她愿意！
闭上双眼，双手叠加交错平托在胸前。
每个魔女在身体首次魔化时都会在灵魂中浮现一道铭文。
灵魂操控精神力沿描绘纹路的过程就是施咒过程，因此，越能精准掌控精神力，施咒速度越快。
期间需分散精神力注入魔能，来提升魔咒威力。
此外，路径的准确度也限制魔咒威力，偏差太大会有施咒失败甚至铭文崩溃，精神力反噬灵魂的严重后果。
艾岚安静地等在一旁，看着柔嫩的眼皮下偶尔微生的浮动以及那可爱跳动的睫毛。
10秒，20秒，50秒...
取出怀表，看了眼时间，已经5分钟过去，丽娜没有一点反应。
艾岚挠头，魔女施咒都这么久吗？
不能吧？
5分钟都够禁魔军骑马十几个来回了。
眼前的丽娜秀眉微锁，贝齿轻咬嘴唇，像是课堂被临时叫上讲台解题却解不出来的样子。
就在艾岚犹豫是否要轻声打断时，魔能突然以极快的速度汇聚丽娜掌心，并且喷涌而出！
一团白雾凝而不散，快速生长壮大！
在短短几秒后，雾团猛然炸开！
啵地一声，发出羞怯似的细微动静。
白雾也随之向四周溃散。
“呼！”
丽娜长舒一口气，睁眼看向艾岚，有些紧张自己做的是否让对方满意。
“呃...这就完了？”
艾岚收起刹那的呆滞，视线落在此刻在两人之间扩张到足球大小的一片雾气范围，回想到上一秒那只有拳头大小的雾团，有些难以评价。
就这水平...大概连空气加湿器都做不了。
“我..也是第一次。”
丽娜稍显难为情，双手不安地揉搓着绸巾。
听到这话，艾岚反应过来，对于身体出现魔化组织这事儿都是能遮就遮，而施咒会加速身体魔化，没有哪个魔女会闲的没事儿施展魔咒玩。
视线回到白雾，消散速度比预想的要慢很多，有种气态粘稠的感觉。
艾岚探手其中，虚拢一下，白雾瞬间崩溃四散，淡薄许多。
“嗯？”
艾岚眉头微动，右手穿过白雾时，丝丝熟悉的感觉沁入皮肤，沿着某种轨迹汇集至脑海。
手册能吸收外放的魔能！？
心中有所猜想，艾岚趁白雾尚在，反复虚抓了几把。
而结果也印证了这一猜测。
紧接着，艾岚脑海中立刻浮现一个延伸的想法。
这种对魔能的吸收能力能扩展到何种地步？
是所有魔咒？还是有咒术形态限制？
若是前者，那自己岂不是掌握了克制魔女的大杀器！
当然，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若是坐实这能力，那魔女界定会将其视作威胁。
而教廷或贵族之属，善意些的招揽培养，不善的很有可能把自己送上解剖台或是打造成针对魔女的战斗兵器。
果然无论在哪，权利都要自己争取啊...
正专注思考着当下情况，耳边突然传来丽娜的惊呼！
“鳞！鳞片！”
艾岚低头看去，只见一片片扁薄的蓝鳞从丽娜皮肤下钻出，由足底向小腿蔓延！
与此同时，文字信息上，侵染度数值不断提升。
3%，4%，最终定格在5%。
鳞片也停滞在脚踝处。
“呃...抱歉，是我疏忽了。”
伤口因为鳞片生长又一次渗血。
“没事，长鳞片好像不疼，就是可能还要麻烦你...”
声音越说越低，丽娜欲言又止。
艾岚知明白她的意思，希望能助她去除鳞片，只是去除的过程有些难以启齿罢了。
“一回生，二回熟。”
手掌握住丽娜脚踝，无需他有所操作，魔能自然而然涌入他体内。
随着手掌下滑，鳞片消退，而温暖粗糙的大手擦过娇嫩的肌肤，丽娜下意识并拢大腿，酥痒的触感侵扰地她芳心微颤。
片刻后，鳞片消退。
丽娜保持着探出纤足的姿势一动不敢动。
她不知道治疗结束了，艾岚为何还要抓着她的脚不放。
难不成...
从心底生出一丝紧张，丽娜没想好若是对方突然对她有所行动，她该如何对待。
顺从？
虽然对方身份尊贵，身家多金，相貌英俊，心地善良，而且对魔女没有偏见，还救了她。
但毕竟两人才第一次见面。
在丽娜心中，就算顺从，也等到至少第二..第三次见面才行。
至于反抗，她哪有能力反抗？
用低配版空气加湿器潮死艾岚吗？
她这边心中胡思乱想，但其实艾岚压根没生出什么歪心思。
只是在治疗最后，他发现鳞片完全消退时，侵染度并未归零，而是恰好停在3%。
和神性指数相同。
是巧合吗？
还是说...
艾岚生出一种猜测，有没有可能，当侵染度低于神性指数时，魔女身体就不会表现出魔化现象？
若是如此，那找到方法提升魔女的神性指数，就能避免身体魔化。
至于如何提升..
也不知有没有魔神之类的东西存在，拿来信仰一下试试...
艾岚摇摇头，目前这都是猜测，样本太少，还无法确定。
正想着，手中突然传来某个柔软东西的扭动。
艾岚回过神，赶紧松手道歉，“不好意思，我...”
“不，不要紧，是我脚麻了..”
不等艾岚说完，丽娜低语抢先说道，一双小脚仿佛受惊的兔子缩回被子里。
手感真好。
艾岚难以遏制下意识想到。
两人一时沉默。
砰砰砰！
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步履急匆！
来者驻足门前，咚咚猛敲两下，随后声音急切道：“艾岚少爷！寒溪河有水怪出现，已有船只遇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