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经的生理

讲妇科，讲专业，离不开女人的经血问题。《景岳全书》里关于“月经不调”的部分，有几句话，最少也有30多年了，对我的启示很大，那就是“经本阴血，何脏无之”（注：出自《景岳全书·妇人规》之“经脉之本”）。

怎么理解这段经文？我想说说我自己的体会。“经”，指的不是经络，而是经血，即月经。月经从形、色、质上，它也是血。反过来理解是：每一个有生命的人体，每一个脏腑，它就有血的这种生理现象。“何脏无之”，哪个脏腑都有血，为什么人在出生以后没有月经的出现呢？这一点给我们认识女子的生理发育有一个重要的提示就是：女性的发育有一定的生理规律。

我们怎么来引申和理解它？我们说人的生命禀受于父母的精血，在成形之前已经有了生命。这个精血是父母之精，它在母体里不断成长、发育直到出生以后。出生后，人的心、肝、脾、肺、肾都在发挥它们各自的生理功能，但那时并没有月经的出现。《女科辑要》里面提到，小孩也有喜、怒、忧、思、悲、恐、惊，在不断的成长过程中，小孩的思维和生活的要求越来越多，但是唯独没有欲念，没有性欲的一些表现，没有这些思维，为什么？

这就是我们要谈的这几个条件。从现代医学来看，女孩在八九岁之前，雌二醇为零，那么也就是说女子在这个发育阶段的时候，她的性征的发育还是处于隐在的、逐渐形成的过程，并不是生下来就与其他脏腑同时发生它的生理作用。这一点告诉我们，要特别地注意并认识到女子月经的产生，需要具备的一些基本条件。

《内经》（《黄帝内经》简称《内经》）里面说：“七岁，肾气盛，齿更发长”，这个我不做更多的解释，意思就是到这个岁数，女子逐渐地开始发育了，并从她的整个形体上表现出来了。“二七而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以时下”这里我要做一下解释，不是老生常谈。对于“以时下”，我的理解是：月经，是血海满溢以后，才能“下”；“以时”，意思是按时来潮。按时来潮意味什么？就是要有规律地、能持续地补充给血海。这一点是我们临床要重视的问题。血海有继才能“以时下”。因为人是一个整体，五脏六腑和十二经脉之血都供给冲脉，满溢泄下以后，它再继续供给，到一个月又“以时下”了，这个观点我们一定要认识，这就是整体观点。反过来说，就是不论她得了什么疾病，都会引起月经的失调，影响血海的“有继”。就像《内经》里面提到“五脏六腑皆令人咳”一样，我认为“五脏六腑皆可令人发生月经病”。那么有了月经病，生育就要出现问题。因为血海不足，而冲脉是起于胞宫的，我们应该把它们有机地联系起来。

“冲脉盛”是“月事以时下”的物质基础。只有冲脉盛，月事才能以时下。冲脉就是五脏六腑将有余之血注入的地方，所以又说“冲为血海”，它满了之后才能够溢，才有月经不断地来潮，这是一个正常的月经生理。

冲脉，从我们中医妇科学的角度认为是阴液的储备之所，是属于静止状态的。像这个杯子，满了之后倒出来，才可以继续再倒水进去。但是如果没有一定的动力，这个水是不会倒出去的。所以这个动力，就是我要提到的肾气的问题。

“二七而天癸至”，天癸我认为它是一种物质，是促进性征发育的物质，就是现在我们说的一些激素类的物质。从临床上看，也可以这样对照着来理解它。天癸至，肾气盛，而肾气的性质是属于阳，阳气动了，血海充足了，这样月经才能以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