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气口九道脉法

气口九道脉法是古代一种脉法,首先见于《脉经·手检图二十一部》中,后被李时珍整理收录于《奇经八脉考·气口九道脉》篇里。后世尚未见到有专门研究此脉法者。该脉法寸口脉定位、主病及寸口三部同看的诊断方法均与现存的脉法不同,尤其是该脉法将十二经和奇经八脉分布于一手,详细论述了奇经八脉的脉诊方法,有一定的科学价值。

(一)气口九道脉的概念

气口者,手寸口脉也。气口为百脉流注朝会之始,故扁鹊独取寸口以绝死生。气口之中,分为五部,即前(寸部)、中(关部)、后(尺部)、内(脉道内侧部)、外(脉道外侧部)。在五部的前后左右上下中央区域共分区九道即前如外、前如内、前部中央直;中如外、中如内、中部中央直;后如外,后如内、后部中央直。如者,往也;直者,正也。九道脉脉位分别是寸部正面、寸部靠桡侧部、寸部靠尺侧部、关部靠桡侧部、关部靠尺侧部、关部正面、尺部靠桡侧部、尺部靠尺侧部、尺部正面(图5)。

图5 气口九道脉位分区图

(二)气口九道脉诊法

前部为寸脉,中部为关脉,尺部为尺脉。

前、中、后为寸、关、尺脉道长度分段诊法。

内为尺侧,外为桡侧,内外是脉道宽度方向诊法。桡动脉虽圆,除底部靠骨一侧无法触摸外,其余方向均可诊察。

中央直方向即为正面,用平指上下正取诊察。如外者,即向外侧(桡侧)推按,如内者。即向内侧(尺侧)推按。前部如外者是寸部靠桡侧部,中部如内者是关部靠尺侧部,他部皆如此推按。

凡言“外”者,诊脉时医者手指尖从外侧向内推按;凡言“内”者,医者手指尖从内侧向外推按;言“中央直者”医者手指面从正面向下直按。

寸、关、尺三部,每部分内、外、正三候,共为九候,叫作九道。以上就是气口九道脉法的部位和诊法。

(三)气口九道脉的脏腑定位

气口九道脉将脏腑与奇经八脉分属于一手,不分左右。且脏腑定位也与现存脉法明显不同(图6)。

图6 气口九道脉脏腑经脉分配示意图

(引自钱远铭《〈奇经八脉考〉研究》)

寸部:外侧候足太阳膀胱经,内侧候足厥阴肝经,寸部正中候手少阴心与手少阳小肠经。横于前部寸口边如珠丸滑利者为任脉。寸部左右弹者为阳

关部:外侧候足阳明胃经,内侧候足太阴脾经,关部正中候手厥阴心包经,关部左右弹者为带脉。

尺部:外侧候足少阳胆经,内侧候足少阴肾经,尺部正中候手太阴肺经和手阳明大肠经。尺脉左右弹者候阴脉。

从尺部外侧斜至寸部内侧之脉候阴维。

从尺部内侧斜至寸部外侧之脉候阳维。

寸、关、尺三部俱浮,直上直下者为督脉。

寸、关、尺三部俱牢,直上直下者为冲脉。

(四)九道诸经脉法及主病

(1)诊法:

三指按寸、关、尺三部由浮中沉的力道逐渐往下沉按,再由沉中浮逐渐往上举,过程中不可松离。医者感受脉中上下、来去、至止之信息。再由中指向下施力(由浮往沉部),关部按,而示指(寸部)、无名指(尺部)要浮部静待,感受中指关向寸、尺挤出的脉象信息。然后由寸、尺施力,察关部脉的左、右、偏内、偏外,冲上、冲下、有无来回、有根、无根……一个回合大约15秒,初学者亦如此反复训练,如掌握不到信息,需放手再重按,整个诊脉过程5分钟左右。

(2)平脉:

即正常无病之脉。与两手寸口诊脉法同,即三部脉来有胃气,有神,有根,从容和缓,不疾不徐,以缓为常。

(3)脉象及主病:

与寸口诊脉法相同,如浮脉主表,紧脉主寒,涩脉主虚滞,滑脉主痰食等。奇经之病多系气血虚滞、气机失调,阴阳违和,开阖不利等虚实夹杂之症,脉象多见弦、紧、虚、实、滑、涩、动、牢诸脉。尤其见于老年性疾病及生殖免疫系统疾患多见奇经病变。

1)十二经脉主病

①足太阳膀胱经:

脉动则病目眩,头、项、腰、背强痛,男子阴下湿痒,女子少腹痛引命门,阴中痛,子脏闭,月水不利。脉浮为风,涩为寒血,滑为劳热,紧为宿食。

②足阳明胃经:

脉动则苦头痛,面赤。滑为饮,浮为大便不利,涩为嗜卧,肠鸣,不能食,足胫痹。

③足少阳胆经:

脉动则苦腰、背、胫、股、肢节痛。浮为气,涩为风,急为转筋、为劳。

④足厥阴肝经:

脉动则苦少腹痛引腰,大便不利,男子茎中痛,小便难,疝气两丸上入。女子月水不利,阴中寒,子户闭,少腹急。

⑤足太阴脾经:

脉动则苦腹满,胃中痛,上脘有寒,食不下,腰中冷如居水中。脉沉涩,为身重,足胫寒痛,烦满不能卧,时咳唾有血,泄利食不化。

⑥足少阴肾经:

脉动则苦少腹痛,与心相引,背痛,小便淋,女人月水来,逆气上冲心胸,胁满,大腿内侧经脉收引挛急。

⑦手少阴心、手太阳小肠经:

脉动则苦心下坚痛,腹胁急实者为惊恐,虚者为下利肠鸣,女子阴中痒痛。脉滑为有娠。

⑧手厥阴心主经:

脉动则苦心痛,面赤多喜怒,食苦咽。微浮苦悲伤恍惚,涩为心下寒,沉为恐怖,如人将捕之状,时寒热,有血气。

⑨手太阴肺、手阳明大肠经:

脉动则苦咳,逆气不得息。脉浮为风,沉为热,紧涩者为胸中积热,时咳血。

2)奇经八脉:

奇经八脉既是十二经气血之海,也是十二经气血输转调节的枢机。奇经八脉,除任督二脉外,其他六脉皆各寄附于十二经之间,它们与十二经的关系是密切的。奇经与肾、命门及脑、脾胃、肝胆等脏腑关系密切,是脏腑气血的根本。其病涉及中风癫痫、血管硬化、心肺疾病,泌尿生殖诸病、癌症肿瘤、癖痹顽疾、男女不育以及诸多功能低下,退行性及消耗性疾病等。

①任脉:

见于寸口脉紧细实长,下至关者,任脉为病也。

脉动则苦少腹有气,如指上抢心,胸拘急不得俯仰、腰寒、少腹绕脐痛,男子七疝不育,女子瘕聚。

任脉之见于寸口如丸滑利,即如转豆厥厥动摇,多系下元寒凝气结之证。

②督脉:

见于三部俱浮直上直下者,脉多浮大弦长。

脉动则苦腰脊强痛、膝寒,不得俯仰,大人癫,小儿痫。

督脉实则脊强反折,虚则头重高摇,精气内亏也。

③冲脉:

见于三部俱牢,直上直下者,脉象多沉而有力,有弦急之象。

脉动则苦少腹痛,气上抢心;瘕疝遗溺,女子绝孕,多为气血寒凝之癥积。

冲脉为病,逆气而里急或作躁热。

④阳

见于寸部左右弹者,脉如弦或紧或脉乱脉。

脉动则苦腰背痛,癫痫僵仆羊鸣,偏枯、身体强。

之为病为阳脉急,筋脉拘急狂走之症。

⑤带脉:

见于关部左右弹者,脉如弦或紧脉。

脉动则苦少腹痛引命门,女子月事不来,绝经复下,带下,男子少腹拘急,或失精也。

带之为病,腹满,腰溶溶如坐水中。又主带下。左右绕脐腹腰脊痛,冲阴股也。

⑥阴

见于尺部左右弹者,脉如弦或紧脉。

脉动则苦癫痫寒热,皮肤强痹,少腹痛,里急,腰胯相连痛,男子阴疝,女子漏下不止。

为病,阴脉急痉挛阴厥胫直之症。

⑦阳维:

从两尺内侧斜上至寸部外侧者,乃从尺部沉取至寸部浮取。

脉动则苦颠仆羊鸣,手足相引,甚者失音不能言,肌肉痹痒。

脉浮者,遽起目眩,阳盛实,苦肩息,洒洒如寒。

阳维为病苦寒热,为肺脾之卫气病。

⑧阴维:

从两尺外侧斜上至两寸内侧者,乃从尺部浮取至寸部沉取。

脉动则苦癫痫僵仆羊鸣,失音,肌肉痹痒,汗出恶风。

脉沉大而实者,苦胸中痛,胁下支满心痛。

脉如贯珠者,男子两胁实,腰中痛,女子阴中痛,如有疮状。

阴维为病苦心痛,为心肝之营血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