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告白

自林晨离开4班以后,武阳不知怎么地,总会有意无意的往林晨之前的位置回望。

她的生活似乎是回到了没有遇见林晨时的状态,但她总觉得缺了什么?

林晨留级以后,不知怎么地,却总爱在课间的时候往4班跑。他还是爱穿白色的衬衣,隔着4班教室的窗户往里望,好像在刻意寻找某个人的身影。

武阳也和林晨偶遇了好几次,在楼梯的转角,在教室的后门,在操场,在这个校园的各个角落。后来,武阳慢慢地发现,她好像总能和林晨碰上。或许只有林晨知道,那些偶然的擦肩,都是他精心的等待,他期盼她那天能回头看看他,或者抬头看看他正在凝望她的眼睛。

青春期的爱恋就像还没有出售的橘子,带着还未成熟的酸涩味道!

等到冬天散去,四季又开始了新的变迁。操场上的花开得正好,粉色的花从台阶下一涌而下,就像粉色的瀑布挂在不远处。一些爱好艺术的同学拿着画板在花丛里坐下来写生。武阳也很爱花,便躲在花丛中,托着下巴,欣赏起了眼前的美景。她时而看花,时而看云,此刻她的心是自由的,宁静的。

武阳不知道的是,林晨在她安静看风景的时候,正坐在离她不远的台阶上凝望着她。此刻在林晨的眼里,她就是最美的风景。

等到武阳回过头来,却正对上林晨炽热的眼神。她有些发愣,惊讶,甚至羞涩。好在上课的铃声救了她一命,让她得以短暂的逃离。

回到教室,武阳心里还是有一个疑惑:为什么他会在哪里?记忆中林晨不是这般有闲情逸致的人呀?

语文老师卖力的在讲台上讲着新的知识,许是看出了武阳的心不在焉,便有意的让她起来回答了一个问题。好在有同桌的帮忙,武阳才有惊无险的躲过了语文老师的责骂。这突如其来的抽查,也让她游荡的心回到了课堂上,她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不要在与林晨纠缠,不要在意他。

武阳不知道,自她羞涩的从花丛逃离后,林晨的心更乱了。他原本想抓住武阳的手,想她说明心意,再问一下她对他的态度。但他怯懦了,爱让他自卑。

在下一次的相遇,便是武阳被选为升旗手。那是武阳第一次被选为升旗手,她有些不安,紧张,无措。站在升旗台上,人群中她一眼就看到了林晨。林晨也察觉到了她的无措,正紧张的看着她。武阳好像从林晨那里汲取到了鼓励,很顺利的完成了升旗仪式。

那一周都是武阳作为升旗手。她需要每天按时将国旗升上去,到时间再把国旗收回去。林晨就躲在正对升旗台的宿舍里看一眼武阳,哪怕只有一眼,林晨也会觉得今天格外的美好。

武阳自然知道林晨在哪里。因为每次她都能听见林晨特意和他们班的男孩交代不要出声。

一天,武阳加班加点为班级画海报后。等到武阳把海报画完以后,天已经有些黑了,她只能自己硬着头皮,穿过黑暗的路途,回到家里。

正在这时,一束光亮了起来,好像那些曾在黑夜里为她指路的星星。她从光亮的照射中,回过神来,看到了林晨。原来是林晨骑着自己的机车在这等人。

武阳不知道林晨怎么晚了还在等谁?只能强装镇定准备从林晨身边溜走。

林晨其实等了武阳很久。武阳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开学以后,林晨每天都会送她回家。每次他都跟在她的身后,保护着她。他知道她家里的情况,他懂她坚韧面具下的脆弱。他想给她依靠,他在笔记本里写道:在最无能为力的年纪,碰上了想要照顾一生的女孩。

就在武阳快要与林晨擦肩而过的时候,林晨突然开口道:上来,我送你回家。

黑夜里,武阳看不太清林晨的表情,但她能听清他的语气里有期待,有恳求。她有那么一丝的心软,但理智告诉她不能。如果让林晨送她回去,爸妈会怎么想?别人会怎么想?她不敢也不能拿她的前途当赌注。再说,她能给他什么?她什么也给不起,又何必招惹他呢?

只听武阳冷冷的说道:不用。说完便头也不回的钻进了一条小路回家。武阳是故意走的小路,她要用决绝的态度逼退林晨。回家的路上,下起了久违的小雨,她的心也和那场雨一样孤苦、冰冷。

很长的时间,林晨都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想她真的伤透了他的心,他不会再出现了。再次相见的时候,仍然是一个雨天。武阳原本是等着隔壁班的好朋友一起回家。闲来无聊时,她用手接起了落下的雨滴。

“她在看你”。只听楼上传来一声男生,武阳正在疑惑时,却看见林晨正在离她不远的门廊里躲雨。在男生的提醒下,他竟直直的朝着武阳走来。

武阳原本还是一个吃瓜者,突然就变成了当事人,这让她有些惶恐。她的大脑能想到的第一反应就是逃。只见她简单的和教里的好朋友比划了一通,然后就畏畏缩缩的半佝偻着身子溜回了教室。

教室里只剩下一个打扫卫生的男孩,他原本是林晨在4班的好朋友。为了避免尴尬,武阳只能告诉他:如果一会有人过来,就告诉那个人教室里已经没人了。只见男男孩邪魅的一笑,然后给武阳关上了门。

武阳不知道的是,那男孩出去就碰上了林晨,并且转头就告诉了林晨她在教室里。男孩还拍了拍林晨的肩膀说了句:兄弟,加油!

但林晨最后还是没有推开那扇门,因为他想要她愿意,他不想要她难堪。

后来,林晨躲在楼梯脚看着武阳推开了那扇门。

没过几天,武阳在和好朋友回家的路上,就碰见了班里几个调皮的男孩。他们骑着自行车绕到她前面,说道:武阳,你哥哥喜欢你。

听到着一番说辞,武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叫我哥哥喜欢我,你哥哥还喜欢你呢?”武阳气的真的想骂娘。见没有讨到便宜,一群男孩便骑着车悻悻的走开了。

在一个岔路口,武阳见到了林晨。他还是穿着那件与她邂逅的衣服,他久违的背着书包,书包里鼓鼓的,好像装了什么东西?

武阳原本以为林晨有什么大事,就站在原地等林晨开口。却不料,林晨就怎么望着她,竟没有说一句话。那天,林晨在笔记本中写道:爱让高傲者低头,我是如此平凡的一颗星星,怎敢让太阳为我落下凡尘。

他在此刻清醒的认识到自己一无所有,他的一切都来源于父母,他给不了她什么,他怕她受苦,想到这他又怯懦了。

但他又不甘心。这样的情绪折磨着他,他发表了一条QQ动态:我该如何忘了她,我要疯了!

在思考了好几个夜晚以后,他终于下了一个觉得,他要勇敢的向她告白。他叫了以前4班的几个兄弟一起策划。他在武阳还没来到班级时,在教室的黑板上写道:武阳,我爱你。他买了花,藏在座兜里,他郑重的穿着白衬衣,梳起了头发。他对武阳的到来即期待又忐忑。

等到武阳走进教室,只看见黑板上赫然的写着:武阳,我爱你这5个大字。不用问,武阳光是看字迹就能判断出这是林晨写的告白。

座位上的人都在等着看武阳的反应。武阳透过众人,看到了林晨眼里的期待,紧张。整个教室,静的好像能听到她的心跳。她应该怎么做?她不知道为什么林晨要把她架到这来“炙烤”。只见她思考了一会,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谁搞得恶作剧?然后默默地的擦掉了黑板上的字,她的心在痛,就如同扎穿了她的心脏。

座位上传来一阵唏嘘。她不敢回头看他。她想他一定很恨她吧,毕竟她让他在怎么多好朋友的面前丢尽了颜面。可是,她又能如何呢?她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握,怎么敢误了别人的前程。她想真正的爱便是放手,只要他幸福,即使身边不是自己。她替他做了决定,哪怕自私也罢。她愿意成为这个狠心人。她终究要退回到原来的位置,他不该沾染这泥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