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风油精的觉醒

林小檬蹲在宿舍厕所的霉斑墙前，指尖的风油精瓶盖正在融化。

昨夜苏浅浅用过期三年的风油精兑洗发水，现在整面墙的霉斑都变成了动态地图。青黑色的菌丝在墙面上游走，勾勒出蜜雪集团的地下运输管道——那些输送糖浆的血管状网络里，正流淌着不同年份的柠檬水原浆。

“2018年的原浆管道在发光！“苏浅浅的美甲戳进霉斑，菌丝立刻缠绕住她的食指，“看！这条支线通往后街垃圾站！“

话音未落，整面墙突然渗出棕褐色液体。林小檬的牙刷刚碰到墙面，发霉的《蜜雪供应链图谱》就活了过来。2015年的糖精运输车正在菌丝轨道上翻车，洒落的晶体在墙面上腐蚀出焦黑的洞。

“警告！检测到违禁品！“天花板突然降下激光幕墙，赵轩的虚拟形象举着蜜雪杯改装的冲锋枪闪现。苏浅浅抄起风油精泼向投影，液体穿过全息影像浇在空调出风口，整栋楼突然响起《你爱我我爱你》的唢呐版旋律。

林小檬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致幻气体顺着中央空调管道蔓延，走廊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傻笑。当她踹开208寝室门时，看见三个女生正用蜜雪吸管编织中国结，赵轩跪在地上舔黑板报画的虚拟柠檬，口水在电子屏上引发短路火花。

“浅浅你用了多少剂量？“

“就半瓶......“苏浅浅晃着见底的玻璃瓶，“1988年产，绝版货！“

教学楼的震荡来得猝不及防。陈浩的白衬衫领口别着温度计冲进来时，林小檬正用辣条油在消防栓上绘制逃生路线。他的冷链脚铐发出尖锐警报，显示屏上的温度从-20℃飙升至-5℃。

“冷链系统要重启了！“陈浩的睫毛疯狂抖动，掉落的柠檬籽在瓷砖上长出冰晶珊瑚，“三十秒后整栋楼会......“

话没说完就被冰雾淹没。林小檬看见他脖颈处的蜜雪LOGO冻伤正在渗血，冰蓝色的血珠悬浮在空中，逐渐拼成「系统自检中」的警告语。走廊尽头传来冰柜除霜的轰鸣，存放过期奶茶杯的储物柜突然炸开。

雪王冰雕拎着权杖从冰雾中走来时，苏浅浅的Gucci蛇皮袋正在结霜。这个三米高的蜜雪吉祥物每走一步，地砖就开出冰凌花，权杖顶端的柠檬片像电锯般旋转。

“检测到山寨产品。“机械童声从冰雕内部传来，权杖猛地劈向小卖部的玻璃柜。五毛钱的杂牌奶茶杯应声碎裂，汽水糖浆在低温中凝固成琥珀，里面封存着学生们上周被扣除的信用点。

林小檬突然举起风油精瓶。1988年的化学制剂在低温中凝结成翡翠色匕首，她纵身跃起将“凶器“插入雪王后颈。冰雕发出电热水壶烧开般的尖叫，权杖上的柠檬片开始播放蜜雪董事长道歉视频。

“快走！“陈浩拽着她们滚下楼梯，身后传来连绵不绝的爆裂声。每个被冰封的奶茶杯都在苏醒，杯壁的生产日期开始倒流，2018年的杯子正在吞噬2023年的新品。

安全通道的应急灯突然变成蜜雪主题蓝。林小檬摸到满手黏液，发现防火门上长满了菌丝键盘，正在自动发送举报邮件。苏浅浅用高跟鞋砸碎按键时，陈浩的体温计爆了，水银珠在地上滚出SOS的轨迹。

逃出教学楼那刻，林小檬回头望见惊人一幕：雪王冰雕正在啃食自己的权杖，冰碴混着电子元件从嘴角掉落。它胸口浮现出巨大的二维码，苏浅浅颤抖着扫码，手机弹出《蜜雪集团员工离职协议》——签署日期是1999年平安夜。

“那个实习生......“陈浩突然剧烈咳嗽，冰蓝色的血溅在林小檬的信用点账单上，“就是第一个发现初代配方的人。“

夜风卷起满地电子价签，最新收购价在残破的显示屏上跳动：

【蜜雪空杯（沾有1988风油精）】

黑市估价：50信用点/克

（本品可能引发虚拟经济体系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