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跟你只是玩玩而已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杯身。

感受到旁边的人吃饭动作有些停顿。

他开口：“我追的人，被甩的也是我。”

“啪”

旁边姜杳的筷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有些窘迫，“不好意思。”

聊天被打断，周夫人招佣人过来，“给她换双筷子。”

佣人放了双新筷子，饭桌话题终止，她重新坐直身子，酷刑般的谈话终于结束。

周宴钦一声没吭，看着她低头重新拿起筷子吃饭，耳边的落下的碎发遮住她脸，她抬手别到耳后，面容清丽又漂亮，十分招人。

刚才的问题答案他没回答完。

她叫姜杳。

以前最喜欢和他挨在一块，现在见到他，却避如蛇蝎。

周夫人见周宴钦不愿再多谈，于是话题重新又回到姜杳身上。

问她这周末能不能抽出时间。

姜杳正思忖着该怎么拒绝。

旁边的周宴钦忽然起身，接过佣人手上的大衣，随口问她：“回学校？”

姜杳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急急站起身：“对，晚上有课。”

他抬腕看了眼时间，“顺路，送你一起。”

周夫人猝不及防，“我还有话跟阿杳说。”

“下回再说，她今天有课。”

周宴钦向来是说一不二的脾气，他是个知道顾全大局的人，除了大事，周夫人一般不会反驳他。

姜杳穿好外套，和周夫人告别，匆匆跟在周宴钦后面。

他腿长，一步要抵她两步。

他今天没有开那辆红旗，换了辆低调的轿车。

周宴钦启动车子，“打算什么时候分手？”

她倏地扭过头，眼神警惕。

周宴钦也不看她，松散的搭着方向盘，“这种男朋友不分，留着过年？”

“还是他跟我一样，”他轻笑了声，“喜欢被人戴绿帽子？”

他语气寻常，说出的话却惊骇异常。

姜杳捏着座椅垫，捏得骨节嘎嘎响。

车子停在学校门口，她拉开车门下车。

关门之际，驾驶座上的人抬眼望了过来，眼神锋冷如霜。

“姜杳，三年前那么果断，这次呢？”

和他对视几秒，姜杳什么话也没说，关上门离开。

盯着地面，眼前的画面忽然插播成另一个。

充满恨意的对视，男人通红的眼睛，和卑微的乞求。

她仿佛灵魂出窍，只听到自己冰冷无情的声音，“周宴钦，我跟你只是玩玩而已，你觉得我会喜欢你们这种人吗？以后请别再纠缠我了。”

“杳杳。”

姜杳回过神，抬头，看到夜色中走过来的沈耀辉时，脚步不由停顿了下。

神色刹那间有些不好看，于是扭过了头。

沈耀辉仿若未觉，走过来就抓住她的胳膊，“杳杳，你去哪了？为什么没回我信息？我给你打了很多电话，这件事真的对我影响很大，你要帮我。”

姜杳立马就开始挣脱，冷静道：“你先松手，有什么话好好说。”

她知道沈耀辉被这事折腾得很厉害，之所以迟迟没有帮忙处理，是想借此看到沈耀辉的一些态度。

比如说处理这些事的干脆利落，或者一些坚定不移的态度。

她不想像祝清欢说的那样，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太低，什么事都轻易答应去做。

可没想到等来的是这样的结果。

心里不由更加失望。

沈耀辉只不清楚一向脾气软好说话的姜杳为何突然这样。

“姜杳，你还是不信我？”

姜杳：“怎么，是事情耽误到你的前途，去不了S市，所以着急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这几天我没第一时间联系你跟你解释，是我一直在为处理这件事奔波，不是故意不理你，你还在为我冷落你生气？”

姜杳觉得难以理解他说的话，“什么哄我冷落我？电话里我说的很清楚，这段时间我们彼此冷静下。”

沈耀辉急了：“你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吗？我需要有人帮我出来作证，杳杳，你就说酒店那天晚上，我跟你在一起好不好？另外如果可以的话，找你……”

“清者自清，你如果真的没有，为什么急着要求我替你去撒谎？”姜杳皱眉打断他的话。

沈耀辉讲不出话，望着眼前这个他认识多年的，在他印象里一直是温温柔柔没有脾气的女孩。

突然有些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原来她也有这一面。

他心里着急，知道正事重要，其他的管不了了。

“旁边都是人，你给我点面子。”他压低声音，有点乞求的意思，“姜杳，你知道这个机会有多难得，多我来说有多重要，我不能失去，我没那个资本再来一次，求你。”

姜杳心里微刺。

她垂下长睫，“确实，每个人的人生只有一次，哪有后悔的机会。”

她跟沈耀辉，就算不是情侣，也会是难得的知己。

他们都努力，幻想着自己的未来有明亮的光景。

但在社会、利益、金钱的驱使下，观念产生分歧，一路同行的人也会分道扬镳。

在沈耀辉第一次提出要去S市时，她就已经有预感。

他们不会走下去。

即使她没有和周宴钦的那一夜。

见她表情松了些，沈耀辉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你那个哥哥，周先生他权力很大，只需要他一句话的事，跟学校里打个招呼，我的事就能解决，杳杳，你帮我跟他说说。”

“或者，或者你要是不好意思，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我亲自去请求他帮忙。”

姜杳后退了一步，看向对方的眼神十分陌生。

“沈耀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没别的办法了！”沈耀辉情绪崩溃，抓着头，“姜杳，我妈病了，刚确诊。”

黑夜。

路边的轿车一直缓缓停在路边，像是融入了黑夜里。

引擎熄了火，驾驶座的人点燃一支烟，含在嘴里，胳膊肘随意搭在车窗上，火光在昏暗的车厢里蔓延。

周宴钦望着马路对面说话的两人，路边昏暗的灯光透过车窗照在他脸上，晦暗不明。

女孩的脸隔着灯光，有些模糊不清。

周宴钦有些寡淡的笑笑。

杳杳，原来你也会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