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恋爱自由与泪水

《黄土地》，既是控诉农村农民善良却愚昧，又歌颂婚姻自主、恋爱自由、勇于追求新生活。

顾青来自魔都，高中学历；崔家庄是陕北黄土高原封闭的村子，受教育最高的人就小学毕业。

这是一种鲜明的对比，身份、受教育程度的鲜明对比，自然也会衍生出思想、性格方面的强烈反差。

新中国建立以后，国家提倡婚姻自主、恋爱自由，禁止包办婚姻，可是建国都27年，陕北黄土高原处于封闭状态的崔家村却还不知道，还处于封建状态，实行包办婚姻。

顾青到崔家村当知青，这本身就是出现矛盾、激化矛盾，思想方面的冲突。

顾青对长得漂亮的崔巧心生好感，崔巧对长得清秀、高学历的顾青仰慕，特别是顾青跟崔巧介绍外面的世界，说到婚姻自主、恋爱自由，更是让崔巧听后心生向往。

种种的冲突，在崔巧父亲一定要崔巧在四月里完婚，顾青因为要返城行将离去迎来爆发。顾青因为崔巧农村女孩、学历低、对包办婚姻的痛恨、对崔巧有情愫而心生种种挣扎。崔巧在得知顾青即将离开回城，父亲要自己四月里完婚，好拿到礼金给弟弟憨憨娶老婆，心生痛苦，以泪洗脸。

崔巧弟弟憨憨跟着顾青，送了一程又一程，翻过一座山梁，顾青看见崔巧站在峰顶上，她用甜美歌喉唱着《信天游》送别，顾青深受感动。

顾青到了镇里，内心挣扎，回想着与崔巧这段时间种种，脑海中回想着崔巧唱着《信天游》，他下定决心要带崔巧走，而他回到崔家村的时候，被告知崔巧被她父亲送嫁到陈家村，顾青又前往陈家村。

崔巧在用甜美歌喉唱着《信天游》送别顾青，第二天一大早，崔巧穿着喜衣，骑在毛驴上，他父亲牵着毛驴，要将他送嫁到陈家村。

在完婚之日，心有不甘的崔巧趁着陈二狗喝醉决然逃出夫家，她划船渡河要去追求新的生活。

在河的中央，崔巧遇到了同样划船来找她的顾青，两人相视而笑，顾青跳到崔巧的船，月光之下两人相拥。

故事不算复杂，人物也并不多，差不多十万字。

陈铭章到了元宵节前，才终于写完并完成修改。

虽然这是一中篇小说，篇幅也要比《牧马人》多一些，不过陈铭章更加投入，要求也更高。

修改了一遍又一遍，终于修改到自己觉得满意。

而就在陈铭章动身离开魔都的时候，文汇报也正式刊登了陈铭章的短篇小说《伤痕》。

因为在此前，文汇报便有说陈铭章的短篇小说《伤痕》会在今天刊登。

这使得这一期的文汇报，大受欢迎，人们纷纷购买。

......

魔都，一所小学。

办公室。

朱华，小学三年（2）班班主任，语文课老师，之前到陕北文安驿公社当知青，去年因为家庭变故得以返城，然后担任小学老师。

朱华拿起刚刚送到的文汇报，便看了起来。

她正在看陈铭章的短篇小说《伤痕》。

自从上一次看了陈铭章的中篇小说《牧马人》，朱华就对陈铭章很敬佩，觉得陈铭章是才华横溢的才子。

她给陈铭章写了一封信，诉说着自己当知青的经历。在春节后，她收到了陈铭章的回信。

对于今天这一期的文汇报，朱华早已期待着。

看着看着，朱华忍不住流泪。

边看边流泪。

“朱老师，怎么哭了？可是家里有事？”数学老师林凤莲关心问道。

大家年纪差不多，平常关系挺好的。

朱华抹了一下眼泪，说道：“不是，是这篇小说写得太感人了。”

“伤痕伤痕，我们每个人心中都有时代留下的伤痕。”朱华伤感地说道。

林凤莲道：“谁写的小说？能把你这个语文老师给感动哭了？”

“陈铭章，我们魔都的高考状元。”朱华再次抹了一下眼泪。

林凤莲恍然道：“原来是这位才子啊，难怪难怪，我看看他写了什么小说。”

林凤莲走过去，看了一下朱华手中的报纸。

“伤痕？好奇怪的名字！”林凤莲小声道。

虽然不知道陈铭章为何取这么一个古怪的名字，但是还是继续看。

“除夕的夜里，车窗外什么也看不见，只有远的近的，红的白的，五彩缤纷的灯火，在窗外时隐时现，这已经是1978年的春天......”

看着看着，林凤莲不自禁地泪流满面。

《伤痕》触动了她在过去十年中蒙受的创伤，也使得她惊醒而意识到自身的伤痕。

她终于知道，朱华这位语文老师，怎么哭了。

那是因为触动了内心的伤痕，痛彻心扉。

其他老师，在看了《伤痕》后，无不边流泪边看。

看了一遍，还觉得不够，一边抹泪一边继续看第二遍。

这种现象并非特例，而是普遍现象。

今天的魔都，天有些阴沉，下着蒙蒙细雨，倒春寒有些冷。

公交车上、图书馆、食堂、工作单位......

不知道多少人拿着最新一期的《文汇报》，边看边流泪着。

泪水，好似化作细雨。

没有买《文汇报》的，第一时间去买一份《文汇报》，而且要最新一期的。

有的之前刊登《牧马人》那期文汇报的，干脆两期一起买。

也许平常的时候，舍不得花钱买一份报纸，但是此刻，却都舍得花这份钱。

口袋没钱的，则是跟别人借着看，边看边流泪。

“......虽然孩子的身上没有像我挨过那么多他们的皮鞭，但我知道，孩子心上的伤痕也许比我还深得多。”

“好久好久，她抬起头来。她的苦痛的面庞忽然变得那样激愤。她默默无言的紧攥着小苏的手，瞪大了燃烧着火样的眸子，然后在心中低低地、缓缓地、一字一句地说道：‘妈妈，亲爱的妈妈，你放心吧，女儿永远不会忘记您和我心上的伤痕谁戳下的.....’”

伤痕，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着创伤，也许平常没有发现，也许发现了自欺欺人当作没发现。

可是这一刻，这一道伤痕被触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