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唱戏这件事,不是几天可以成功的,最少要数年的勤学苦练,不过,演双簧就简单多了。
张若采只需要学会对口型一件事,其他的比如:手势、台步、动作、唱腔等,全部不用去考虑。
徐云给张若采设计的是坐着演戏,也不需要化妆、扮相。
复杂的事情简单化,经过徐云这样的处理,张若采已经掌握的其中的技巧。
仅仅用了两天时间,他们两个人配合的已经是天衣无缝,将《红楼梦·葬花》这段戏演练的真假难分。
“徐兄,真有你的,戏还能这样唱,我算是开眼界了,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张兄,我也是迫不得已,要不是因为你学戏,我怎么会出此下策?”
徐云甩锅的本事多厉害,把责任都推到张若采那边了。
眼下的大明虽然千疮百孔,但还有人坚守行业的底线,并不是几百年后,闻所未闻的事情听起来不奇怪了。
“咱们现在已经没有问题了,剩下的事情就是找个地方,实现开门红的目标?”
“开门红?徐兄,你有什么打算吗?”
“这要靠你了,张兄,我在苏州没有熟人?”
“好,你让我想一想?”
等了一会儿,张若采突然站了起来,他两眼放光对徐云说。
“我想到了一个富贵人家,他们就住在这苏州城,家里面还养着戏班,最主要的是他们家有个人,特别喜欢戏曲?”
“张兄,你快说,是谁家?”
“这家人非比寻常的富贵之家,他们家在万历年间,出过一个首辅叫申时行,他的两个儿子同样也当过大官。”
“大儿子过世,二儿子健在,首辅有个孙子叫申绍芳,特别喜欢出入风月场所,花钱如流水?”
“张兄,你说咱们先拿此人试一试?”
徐云笑的眯起了眼。
“他们家的钱多的是,咱们俩就算是替人消灾去的,你等我的好消息吧,他会派人来请咱们的?”
张若采神秘一笑,高兴地走了。
平日里,申绍芳这个人在苏州,凭借家中的声名、财富,与复社里许多人都有交往。
在正式登门之前,徐云不知道张若采用什么办法,将申绍芳这个花花公子说动,他不管那些了,在客栈静静地等待着。
申时行一生喜爱虎丘,曾多次游览,他去世后,纪念祠也建在这里。
张若采次日就出现在祠堂门口。
他知道申时行活着的时候十分喜爱戏曲,于是,假托冥间弟子告诉他,申家戏班要有大麻烦了。
至于具体是什么麻烦,张若采则闭口不谈了。
张若采在苏州扶乩降灵圈的名声非常大,许多有钱人都与他打过交道。
因此,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申绍芳的耳朵里。
“管家,派人去把张先生请来?”
接到消息的徐云、张若采乐了。
“大事可成咦!”
徐云与张若采击掌而呼。
由于徐云的衣着太招人显眼,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张若采特意带着徐云,去做了一套衣服。
头发太短,徐云就戴了一顶凉帽。
在教张若采对口型时,徐云使用的乐器时琵琶,他本来想用越胡的,可又放弃了,底牌不能一次性打完。
再说琵琶才是目前戏曲伴奏的主要乐器,所以,徐云带着琵琶,跟随张若采去了申家的适适圃。
适适圃是申时行致仕之后,购得数亩隙地,建成了别业幽居之所,对外称院子里有梅千树、桂千丛、竹千竿。
所以,适适圃在炎炎夏日里,是申家避暑的好地方。
“少爷,张先生来了?”
接到管家的报告,申绍芳急急忙忙迎了出来。
“失敬、失敬,张先生,久仰大名,今日才有缘相见,请进!请进!”
“申公子,我们有话里面说?”
在客厅里,申绍芳看着徐云,张若采立刻介绍起来。
“这是我的琴师。”
“琴师?张先生还有琴师?”
“这有什么奇怪的,一心不可二用,你家的戏班,唱戏的与琴师是同一个人吗?”
“张先生,我没有别的的意思,纯粹是好奇而已,前几日,你的冥间弟子在我祖父祠堂前,说我家戏班会有大麻烦,这是怎么一回事?”
“申公子,据我的弟子说,这是你祖父的意思,她不过是转告而已,原因简单,出现了一种新戏曲?”
“新戏曲?什么新戏曲?你会唱吗?”
“我不会唱,但我的弟子会,怎么,你先听吗?”
“当然了,正好想见识一下?”
“见识一下?这个可以,不过,申公子,我有言在先,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明白?你说多少钱?”
“这件事比较麻烦,需要请唱戏的,还有我的琴师也是要代替别人弹奏的,最少200两银子?”
张若采的报价,是与徐云提前商量好的。
之所以定200两银子一次,就是本着可以吓跑,不能要少了的原则。
“200两银子?这么多?”
申绍芳被吓了一跳。
“申公子,你如果认为价格高,可以不听?”
张若采喝了一口茶,斜着眼睛瞟了申绍芳一眼。
“好,200两就200两,我不在乎钱,你们开始吧?”
“申公子,那我们准备一下?”
看见徐云坐在张若采的身后,申绍芳觉得十分奇怪。
“你们这是?”
“申公子,这是下面的规矩,一人在前一人在后,知道了?”
申绍芳被唬的是连连点头。
《红楼梦·葬花》开始了。
绕绿堤,拂柳丝,穿过花径,
听何处,哀怨笛,风送声声。
人说道,大观园,四季如春,
我眼中,却只是,一座愁城。
……
一曲终了,申绍芳傻了!
“申公子,戏唱完了?”
张若采在申绍芳的面前晃了晃手。
“哦、哦、哦!”
申绍芳还没有从戏曲中回过神来。
“申公子,你醒一醒,戏唱完了,该给钱了?”
徐云的声音,比刚才张若采的大一点。
“好、好、好,给钱、给钱,我这就给钱!”
白花花的银子,放在徐云、张若采的面前,申绍芳提出了一个问题。
“张先生,我想问一下,这新戏曲能不能传给我我家的戏班?”
“申公子,你们家的戏班,所唱的是昆曲,与这个新戏根本就不一样,最主要的是,这是我的弟子在唱,你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