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婚后 你跪的是儿子 下
菜上齐了，两人才发现还没去调火锅料。
季岚起身离开的时候，玉米忽然发现她很高，也许是衣服衬托的关系。她跟在季岚身后，问她身高多少？季岚说一六二。玉米先前目测她一六零左右。
季岚说她的身高在北方不算高，也就平均值，玉米一五七的身高在南方也不算矮。
两人各自按自己的口味调了蘸料，季岚走咸辣路线，玉米偏清淡。东北人口味偏重，吃得太咸。季岚说到北方后口味都变了。
季岚要来白葡萄酒，她是这家火锅店的VIP客人。上次没喝完的酒火锅店替她保存着。三天前她刚请了营销部的同事了解营销工作和部门动态，开了瓶价格不菲的进口白葡萄酒，虽然放在冰箱，最多也只能保存七天。
她给自己倒酒，李玉米却递过来杯子。
“酒凉，你还是不要喝了吧？”
“你荣升，怎么说我也得陪你喝一杯吧。”
季岚喊服务员给她换高脚杯。
“你还挺讲究仪式的哦。”
“我怕你喝着没感觉。”
“也是，不能糟蹋你的酒。”玉米原先还担心自己会恶心，影响到季岚的胃口，相反地，她倒是受了季岚和火锅厅热火朝天的气氛的感染，变得兴致勃勃起来。
“你用什么杯子喝都不会糟蹋。”
“Cheers!”玉米举杯。
季岚看着面前这个非典型农村人，笑笑，和她干了。
季岚见玉米喝得那么豪爽，大概什么味都没品出，于是又给她倒了一杯。说是一杯，其实也就杯底一大口。
要是平时，玉米还真喝不来那么爽快，但她怀孕后嗜酸。
“走一个。”
玉米虽然在东北大半年了，但是除了季岚和胡医生，她没有跟别人打过交道，基本听不懂方言。看到季岚举杯，她也举杯。肢体语言她还是懂的。
两人放下杯子，不约而同去夹狗肉。
玉米提起胡医生。
“她刚离婚，带着一个五岁的孩子。”
“一个人带着孩子会不会太累？”
“离婚后住在娘家，她父母帮她带。”
“是什么原因让胡医生非离婚不可？”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她只对我说是感情破裂，婚姻无法维持下去。这总是不愉快的事，我也不好细问。”季岚涮羊肉片吃。李玉米嫌羊肉膻不吃，整盘都给季岚包了。
玉米低头吃菜，结婚才大半年，最近还沉浸在幸福里。虽然纪刚一心想生个儿子，带给她不少压力，但至少在答案揭晓以前，她还能拥有平庸的幸福。
“还是像我这样不结婚不生育好。”季岚感叹说。
李玉米不以为然：“也许你以后会觉得要个孩子也不坏。”
季岚耸耸肩，不置可否。
“说说你的公关工作吧？”玉米掩嘴剔牙。
季岚和她在一起会比较放松。“简而言之，沟通。”她忽然叹了口气，“这个社会真是不公，什么职业都光荣，就只有公关小姐总被人讥为华而不实的花瓶，空有一幅臭皮囊。”
玉米笑：“有人说，公关就是陪人家喝酒、跳舞、游玩甚至是上床，活脱脱三陪小姐，怎么消除这种误解？”
季岚耸耸肩，继续从辣锅里捞出金针蘑和豆皮：“随便怎么说，堵不住人家的嘴。”
这种偏见根深蒂固，而且有些公司的公关部也确实像三陪甚至是情妇部。她的公司倒是中规中矩，不必费力去澄清，如果是她的公关对象拎不清，那是需要策略的。经理从来没给过她压力，而她也安安心心做了几年助理，不去挑战上司的位置。
玉米从洗手间出来，苦着脸说：“这小家伙真是折腾人，让我好长一段时间都无法好好进食。”
季岚也想不通，这么年轻结婚就算了，竟然还着急着当妈。“怎么说你呢？22岁不到，就上赶着爬进婚姻的坟墓，真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
玉米红着脸辩解，说是地方风俗啦。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结个婚好了。季岚愕然。玉米忍不住发笑：“开玩笑啦，这都信。”
“那你为什么这么早结婚？”
一言难尽，说多了都是泪。玉米说她现在比较担心的是不知道肚里的孩子是男是女。
“哟，看不出你还这么重男轻女，亏你还是个女人，你妈当初怎么就没把你掐死呢？”季岚语含讥讽。
玉米觉得委屈：“我是受害者好不好？纪刚非要我生个男孩不可，我公公婆婆都盼着抱孙子，我还能怎么样？我自己一点生育权都没有你以为我乐意呀？”
季岚耸耸肩：“要是生了女儿你是不是还继续生，一直到生出儿子为止？”
玉米叹着气：“很不幸，我们那边确实好多人这样。我一直想逼纪刚摊牌，看看如果我怀的是女儿他会如何，可他总是在回避。”
季岚问她最坏情况。玉米说她害怕纪刚会说出“去堕胎”。
季岚的母亲也有些重男轻女，不过好在她是独生女，倒也没受过什么歧视，这么野蛮的事发生在她身边，多少感到有些荒诞。“我怎么听着觉得你们那简直是个未开化的蛮荒之地呀。”她说。
李玉米道：“我们那可是历史文化名城！传统文化扎根深厚，女人们要有多贤惠就有多贤惠，似乎一生下来就注定要为男人做牺牲的，只差没重拾裹脚布了。”
“那就是你们那的女人把男人宠坏了，真是自讨苦吃。”
想到李妈妈教给她的那些类似于“三从四德”的东西，李玉米叹息：“不可否认，女人也有责任。一个女人生下女儿，首先嫌弃孩子性别的，可能恰恰是那个亲妈。我妈就说了，当初她生我的时候，眼睛差点哭瞎了，后来才慢慢看开的。”
“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季岚问。
“我已经打定主意了，不管我肚里的孩子是男是女，我会尊重自己的意愿以及孩子的性别，性别不存在对错。作为孩子的母亲，如果我都没有权利决定生不生这个孩子，那你觉得谁比我更有权利来做这个决定呢？”
“有道理，我支持你！不过，也别把夫妻关系弄得太僵。”
“放心，我又不是斗鸡，见了谁都眼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