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唐代的参军戏

唐代的“参军戏”,在戏曲形成的历史上不能忽视。其嘲讽讥刺的特性,谐谑调笑的表现方式,成为后来戏曲的重要表现手法之一。“参军戏”承袭的是古代俳优装扮表演和讽喻君王的传统,由宫廷里“优孟衣冠”一类的表演发展而来。“参军”是三国时的官名,这样看来,“参军戏”这种表演形式最初并非产生于民间。不过,尽管如此,“参军戏”戏谑调笑的风格,主要人物巧言善辩的个性,却是被后来戏曲里的民间“小戏”更多地吸收,成为小戏的显著特点之一。

关于唐代“参军戏”的表演形式,史料记载语焉不详。如果将诸种简略的记载综合起来看,可以对其有一个大概的了解。

《太平御览》卷五六九引《赵书》:

石勒参军周延,为馆陶令。断官绢数百匹,下狱,以八议宥之。后每大会,使俳优着介帻、黄绢单衣。优问:“汝为何官,在我辈中?”曰:“我本为馆陶令。”斗数单衣曰:“政坐取是,故入汝辈中。”以为笑。[59]

一般认为,《赵书》所记是关于参军戏表演的最早记述。其中说参军戏源起于后赵石勒(328—332)时一位名叫周延的“参军”。他当时任馆陶县令,因为贪污了公家的数百匹绢,被判刑入狱。此后每逢大会,君主便命一优人装扮成周延,身穿黄绢衣登场。另一演员扮成优伶,问他:“你是什么官?怎么会到我们这些人中间来了?”他抖抖身上的黄绢衣说:“我本是馆陶县令,就因为拿了这个,被弄到你们中间来了。”于是引起到会官员们的哄笑,讽刺效果很是强烈。由此可知参军戏的大致格局是两个人表演,内容及基调是讽刺、嘲笑那些违法乱纪的官员。

唐代段安节《乐府杂录》“俳优”中提到另一种说法——参军戏在更早的后汉时就有了:

开元中,黄旛绰、张野狐弄参军——始自后汉馆陶令石耽。耽有赃犯,和帝惜其才,免罪。每宴乐,即令衣白夹衫,命优伶戏弄辱之,经年乃放,后为参军,误也。开元中有李仙鹤善此戏,明皇特授韶州同正参军,以食其禄。是以陆鸿渐撰词云“韶州参军”,盖由此也。武宗朝,有曹叔度、刘泉水,咸淡最妙。咸通以来,即有范传康、上官唐卿、吕敬迁等三人。弄假妇人:大中以来,有孙乾、刘璃瓶,近有郭外春、孙有熊;僖宗幸蜀时,戏中有刘真者,尤能。后乃随驾入京,籍于教坊。弄婆罗:大中初,有康迺、李百魁、石宝山。[60]

从这段话可知当时有一种传说:参军戏始自东汉和帝(89—105)时的石耽。石耽的故事与《赵书》中所记周延的事很相近,石耽也任馆陶令,因为贪赃枉法,被皇帝惩罚。惩罚的方式是每逢宴会,命他身穿白夹衫,让优伶讽刺戏弄,即让犯官本人上台,优伶当面嘲笑。这样的情形持续了一年。因为石耽后来任参军职,所以将这种嘲笑犯官的表演称为参军戏。《乐府杂录》在讲述了这种说法后随即断言“误也”,否定了这一传说的真实性。认为事实是,开元年间因为李仙鹤擅长这种表演,唐明皇授予他“韶州同正参军”的职位,“参军戏”由此得名。近人王国维认为,后汉时并没有参军这一官职,所以石耽一事是误传。参军戏源自后赵石勒时的参军周延比较可信。

黄旛绰、张野狐都是当时宫廷里的著名优人,善于表演,巧言善辩。上面这段话说明,唐明皇开元年间宫廷里演参军戏是经常的,擅长此道的优人不少。

唐明皇以后的唐肃宗(756—761)时,参军戏在宫廷里宴会时仍然演出。而且,那时流行由女优人扮演官员,即女扮男装表演参军戏。唐赵璘辑《因话录》记载:“肃宗宴于宫中,女优弄假(官)戏。有绿袍秉简为参军者。天宝末,番将阿布恩伏法,其妻配掖庭,善为优,因隶乐工。是以遂令为参军之戏。公主谏曰:‘禁中妓女不少,何必须得此人,使阿布恩真逆人耶,其妻亦同刑人,不合近至尊之座;若果冤横,又岂忍使其妻与众优杂处,为笑谐之具哉?妾虽至愚,深以为不可。’上亦悯恻,遂罢戏,而免阿布恩之妻。”[61]这段话本是讲述番将阿布恩被处死后,在对其妻子的处理上,公主发表不同意见。阿布恩的妻子因为有表演特长,在丈夫被处死后,被罚在皇宫里演参军戏。因而这段话中反映了若干唐肃宗时参军戏演出的情形:“女优弄假(官)戏”“绿袍秉简为参军者”。参军戏已从最初讽刺某一个官员,演变为一种特定的表演形式。“参军”这一角色有了特定的装扮和道具,即“绿袍秉简”。这种参军戏主要是让皇帝欣赏娱乐的,演参军戏的艺人都能“近天尊之座”。还有很重要的一点,称“众优”为“笑谐之具”,可知唐肃宗朝的参军戏的内容风格还是以“笑谑”为主。

唐代中期以后,参军戏的表演形式不断变化,有些记载表明,有一类参军戏的表演特点不再是“笑谑”,而是以歌舞为主,这就是“陆参军”。唐范摅编《云溪友议》记:

元公既在中书,论与裴晋公度子弟,撰及第议出同州,及廉问浙东,别涛已逾十载,方拟驰使往蜀取涛,乃有俳优周季南、季崇及妻刘采春,自淮甸而来,善弄“陆参军”,歌声彻云。篇咏虽不及涛,而容华莫之比也。元公似忘薛涛,而赠采春诗曰:“新妆巧样画双蛾,漫裹恒州透额罗。正面偷轮光华笏,缓行轻踏皱纹靴。言辞雅措风流足,举止低回秀媚多。更有恼人肠断处,选词能唱望夫歌。”望夫歌者,即罗唝之曲也。采春所唱一百二十首,皆当代才子所作,五、六、七言皆可和者。其词曰:……“闲向江头采白,常随女伴赛江神。众中不敢分明语,暗掷金钱卜远人。”“昨夜黑风寒,牵船浦里安。潮来打缆断,摇橹始知难。”采春一唱是曲,闺妇行人莫不连洏。[62]

这里记述了一个流动的小型家庭“戏班”中一位出色的艺人刘采春的逸事。篇中所记元稹赠刘采春的诗,颇为戏曲史家重视,常被引用以说明唐代“陆参军”的表演情形及特点。刘采春以歌唱见长,演唱时“歌声彻云”,使得她名扬四方。从“淮甸”到中原,刘采春有不少追随者,犹如今天所说的“歌迷”“粉丝”,元稹是其中之一。当然,她的出色还不仅在于歌唱,她还“容华莫之比”。当一个艺人在观众眼里美丽无比、魅力无限时,绝不会仅仅是由于她容貌美丽、扮相好。真正内在的吸引力来自卓越的演技及气质。元稹赠刘采春的诗,描述她的舞台形象和表演很是传神。诗中逐一描写她的装扮、舞姿、言辞以及歌唱,突出赞扬的是她舞蹈的“风流”“秀媚”,说白的轻柔文雅,歌唱的感人至深等。这些都说明,“陆参军”以歌舞为主,也有说白。但已经没有谐谑调笑、讽刺逗乐的表演内容。

唐代薛能《吴姬》诗所描写的女子“弄参军”,是参军戏演变出以歌舞为主要表演技艺的另一种类的又一个佐证:“楼台重叠满天云,殷殷鸣鼍世上闻。此日杨花初似雪,女儿弦管弄参军。”[63]显然,诗中写到女子“弄参军”是以管弦伴奏的歌唱为主。

对于“陆参军”所演的内容及其来源,学界有过讨论,看法不一致。唐代段安节《乐府杂录》“俳优”条说参军戏的来历,是由陆鸿渐(陆羽,字鸿渐)撰词名“韶州参军”而来。有学者以此认为“陆参军”由陆羽撰“韶州参军”词而得名。而且认为,因陆羽有着富于传奇性的身世,且个性诙谐善辩,“陆参军”就是演陆羽的故事。[64]这种观点推测的成分很大。

正因为“陆参军”以女子轻柔的歌唱舞蹈为主,有学者认为“陆参军”已不同于“参军戏”。女演员已经不再女扮男装,饰演官员,即所谓“扮假官”,而扮演的就是女子。还认为“陆参军”是女子清唱。[65]这也是从《云溪友议》中的那段描写得出的看法。

“陆参军”风行的同时,以滑稽调笑为主的参军戏仍然很流行。从现存记载可知,以滑稽打斗为主的参军戏是由两个艺人扮演,一个扮参军,一个扮苍鹘。唐代李商隐《骄儿诗》回忆儿子趣事,提到此种参军戏:“衮师我骄儿,美秀乃无匹……忽复学参军,按声唤苍鹘。”[66]说明由参军和苍鹘两个角色扮演的参军戏,在晚唐是妇孺皆知的。《新五代史》中记载:“徐氏之专政也,隆演幼懦,不能自持,而知训尤凌侮之。尝饮酒楼上,命优人高贵卿侍酒。知训为参军,隆演鹑衣髽髻为苍鹘。”[67]言杨隆演性格懦弱被欺负,在宴会上扮演苍鹘。由此则记载可以了解到参军戏在表演形式上的又一种变化:早先的参军戏里,参军是被嘲弄的对象,可是在这段描写中,苍鹘显然是处于被嘲弄的位置。这则记载还说明,以嘲谑讽刺为主要风格的参军戏五代时仍在流行。

总之,虽然参军戏并非源起于民间,但它最终在民间广泛传播。也正是在广泛流传的过程中,表演技艺不断丰富,锤炼出精致的艺术技巧,为后来形成、兴起的戏曲积攒、提供了丰富的艺术经验。尤其它调笑打趣的表演方式和幽默滑稽的意味被后来的民间小戏沿袭传承。


[1] (南朝梁)沈约:《宋书》卷十九、志第九“乐一”,中华书局标点缩印本1997年版,第147页。

[2] (南朝梁)沈约:《宋书》卷二十二“乐志四”,中华书局标点缩印本1997年版,第168页。

[3] (南朝梁)萧子显:《南齐书》卷十一、志第三“乐”,中华书局标点缩印本1997年版,第53页。

[4] (南朝梁)萧子显:《南齐书》卷十一、志第三“乐”,中华书局标点缩印本1997年版,第53页。

[5] (南朝梁)萧子显:《南齐书》卷十一、志第三“乐”,中华书局标点缩印本1997年版,第53页。

[6] (宋)郭茂倩:《乐府诗集》第五十三卷“舞曲歌辞二”“杂舞一”,中华书局1979年版,第788页。

[7] (宋)郭茂倩:《乐府杂录》,《乐府诗集》第五十四卷“舞曲歌辞三”“杂舞二”,中华书局1979年版,第784页。

[8] (宋)郭茂倩:《乐府杂录》,《乐府诗集》第五十四卷“舞曲歌辞三”“杂舞二”,中华书局1979年版,第787页。

[9] 笔者按:汉乐府相和歌有平调、清调、瑟调,称为三调。《旧唐书·音乐志二》:“平调、清调、瑟调,皆周房中曲之遗声也,汉世谓之三调。”

[10] (晋)崔豹:《古今注》卷中“音乐第三”,《畿辅丛书》第十八册,第2页。

[11] (宋)郭茂倩:《乐府诗集》卷二十六“相和歌辞一”,中华书局1979年版,第377页。

[12] 吴国钦:《中国戏曲史漫话》“相和歌辞与民间小戏”,上海文艺出版社1980年版,第10页。

[13] (唐)段安节:《乐府杂录》卷二十六。

[14] 《景佑广乐记》曰:“巾舞歌辞一篇,字讹谬,声辞杂书,不复可分。”沈约:“乐人以声音相传,训诂不可复解。”

[15] (宋)郭茂倩:《乐府诗集》卷第五十四“舞曲歌辞三”“杂舞二”,中华书局1979年版,第784页。

[16] 周贻白:《中国戏剧史长编》第一章第二节“汉魏六朝的散乐”,人民文学出版社1960年版,第22页。

[17] 杨公骥:《汉巾舞歌辞句读及研究》,《光明日报》1950年7月19日;杨公骥:《西汉歌舞剧巾舞〈公莫舞〉的句读和研究》,《中华文史论丛》1986年第一期。

[18] 杨公骥:《西汉歌舞剧巾舞〈公莫舞〉的句读和研究》,《中华文史论丛》1986年第一期。

[19] (宋)郭茂倩:《乐府诗集》卷第五十三“舞曲歌辞二”“杂舞一”,中华书局1979年版,第766页。

[20] (梁)萧子显:《南齐书》卷十一、志第三“乐”,中华书局标点缩印本1997年版,第53页。

[21] (宋)郭茂倩:《乐府诗集》卷第五十二“舞曲歌辞一”,中华书局1979年版,第753页。

[22] (明)王骥德:《曲律》“论腔调第十”,《中国古典戏曲论著集成》四,中国戏剧出版社1959年版,第114页。

[23] (明)王骥德:《曲律》“杂论第三十九上”,《中国古典戏曲论著集成》四,中国戏剧出版社1959年版,第148页。

[24] (汉)刘向:《说苑》卷十一“善说”,据《丛书集成初编》五二七,商务印书馆1937年版,第109页。

[25] (汉)张衡:《西京赋》,费振刚、胡双宝、宗明华辑校《全汉赋》,北京大学出版社1993年版,第419页。

[26] (东晋)葛洪:《西京杂记》卷三,《汉魏丛书》第三十五册,第1页。

[27] (梁)萧统选编,(唐)李善等注:《六臣注文选》卷二,张衡《西京赋》,浙江古籍出版社1999年版,第41页。

[28] 参见吴晓铃《说黄公》一文,《吴晓铃集》第五卷,河北教育出版社2006年版,第63—65页。

[29] (明)陶宗仪等编:《说郛》(一百二十卷本)卷三十一《奚囊橘柚》,《说郛三种》,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年版,第1463页。

[30] 吴晓铃:《说黄公》,《吴晓铃集》第五卷,河北教育出版社2006年版,第64页。

[31] (汉)司马迁:《史记》卷八十七,中华书局标点缩印本1997年版,第648页。

[32] (汉)司马迁:《史记》卷八十七,中华书局标点缩印本1997年版,第803页。

[33] (汉)班固:《汉书》卷九十六下,中华书局标点缩印本1997年版,第991页。

[34] (汉)班固:《汉书》卷九十六下,中华书局标点缩印本1997年版,第997页。

[35] (汉)班固:《汉书》卷六,中华书局标点缩印本1997年版,第58页。

[36] (汉)班固:《汉书》卷六,中华书局标点缩印本1997年版,第59页。

[37] 任半塘笺定:《教坊记笺定·曲词本事五则》“踏谣娘”,中华书局1962年版,第175页。

[38] (后晋)刘昫等:《旧唐书》卷二十九,中华书局标点缩印本1997年版,第290页。

[39] 参见(后晋)刘昫等:《旧唐书·郭山恽传》。

[40] (宋)曾慥:《类说》卷七录《教坊记》“苏五奴”条,福建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218页。

[41] (唐)常非月:《咏谈容娘》,清彭定求、杨中讷等编《全唐诗》卷二百三,中华书局1960年版,第六册,第2125、2126页。

[42] (唐)韦绚:《刘宾客嘉话录》,嘉庆十一年刻本《唐代丛书》初集,第十三页。

[43] 参见任半塘《教坊记笺定》,中华书局1962年版,第177页。董每戡《说“踏摇娘”——“谈容娘”》,《说剧》,人民文学出版社1983年版,第140、141页。

[44] (唐)韦绚:《刘宾客嘉话录》,嘉庆十一年刻本《唐代丛书》初集,第十三页。

[45] (唐)刘餗:《隋唐嘉话》“踏摇娘”条,《唐代丛书》所收《隋唐嘉话》无此段文字,此见(宋)曾慥《类说》卷五十四录《隋唐嘉话》,文学古籍刊行社1956年版,第8、9页。

[46] (清)何文焕:《历代诗话》,中华书局1981年版,第809页。

[47] (唐)段安节:《乐府杂录》,《丛书集成初编》一六五九,商务印书馆1936年版,第13页。

[48] (清)沈自南:《艺林汇考》“称号篇”卷九“巫优类”,(台北)台湾学生书局1971年影印清初刊本,第291页。

[49] 参见王国维《宋元戏曲考》“上古至五代之戏剧”;盐谷温《元曲概说》第二章“唐之歌舞戏”,上海商务印书馆1958年版,第8、9页;周贻白《中国戏剧史长编》第一章中“隋唐歌舞与俳优”节;董每戡《说剧》中《说“踏谣娘”——“谈容娘”》一文,等等。

[50] 参见任二北《唐戏弄》第三章“剧录”“踏谣娘”,上海古籍出版社1984年版,第496—528页。

[51] 任二北:《教坊记笺定》,中华书局1962年版,第176页。

[52] (明)方以智:《通雅》卷二十九“乐曲”,《方以智全书》,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年版,第914页。

[53] (明)方以智:《方以智全书》卷三十“乐舞”,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年版,第928页。

[54] 参见任二北《唐戏弄》,作家出版社1958年版,第419、420页。

[55] (清)李声振:《百戏竹枝词》,路工编《清代北京竹枝词》,北京出版社1962年版,第151页。笔者按:过去学术界一直认为李声振的《百戏竹枝词》写于清代康熙年间,后来,有学者发现《宝定府志》《清苑县志》中有关于李声振生平的材料:李声振,号鹤皋,河北清苑人。“乾隆三十一年三甲四十八名进士”。对照该书后记,可知李声振的《百戏竹枝词》写于乾隆二十一年(1756),修改于乾隆三十一年(1766)。参见孟繁树《关于声腔剧种史的研究方法问题》,《戏曲研究》,文化艺术出版社1986年版,第208页。

[56] (清)李声振:《百戏竹枝词》,路工编《清代北京竹枝词》,北京出版社1962年版,第151页。

[57] 许地山:《梵剧体例及其在汉剧上底点点滴滴》,郑振铎编《小说月报》十七卷号外《中国文学研究》,商务印书馆1927年版,第31页。

[58] (宋)孟元老:《东京梦华录》卷七,上海古典文学出版社1956年版,第43页。

[59] (宋)李昉、李穆、徐铉等编:《太平御览》卷五六九“乐部七”“优倡”,中华书局1960年版,第2572页。(唐)欧阳询《艺文类聚》卷八十五“布帛部”录此段为:“赵书曰,石勒参军周雅,为馆陶令,盗官绢数百匹,下狱,后每设大会,使与俳儿着介帻,绢单衣。优问曰:‘汝为何官,在我俳中?’曰:‘本馆陶令,计二十数单衣,曰:‘政坐耳,是故入辈中。’以为大笑。”中华书局1965年版,第1459页。

[60] (唐)段安节:《乐府杂录》,《丛书集成初编》收《乐府杂录》(一六五九),商务印书馆1936年版,第20、21页。

[61] (唐)赵璘辑:《因话录》,《唐代丛书》第二集,第二册,第1页。

[62] (唐)范摅编:《云溪友议》,《唐代丛书》第二集,第一册,第30、31页。

[63] (唐)薛能:《吴姬十首》之八,清彭定求、杨中讷等编《全唐诗》卷五百六十一,中华书局1960年版,第八册,第6520页。

[64] 笔者按:关于陆参军来历的有关研究,参见徐慕云《释末与净》,载《新中华》复刊三卷十期。周贻白《中国戏曲发展史纲要》“唐代的乐舞与杂戏·参军戏”;李大珂《曲海摭拾·陆羽与陆参军》,载《戏曲研究》第8辑。但是,任半塘《唐戏弄》“二辨体·参军戏”不同意此观点。

[65] 参见周贻白《中国戏曲发展史纲要》“唐代的乐舞与杂戏·参军戏”;李大珂《曲海摭拾·陆羽与陆参军》,载《戏曲研究》第8辑。

[66] (唐)李商隐:《骄儿诗》,《全唐诗》第十六册,卷五百四十一,中华书局1960年版,第6244—6245页。

[67] (宋)欧阳修:《新五代史》卷六十一“吴世家·杨行密”,中华书局标点缩印本1997年版,第19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