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王庆在金明池被段三娘打得鼻青脸肿,像只斗败的公鸡逃回家里,对着镜子越看越气:左眼角肿得像桃子,右嘴角还挂着血痂,活像个滑稽的小丑。他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突然一拍桌子:“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好过!”当下计上心来,连夜写了封血书,第二天天不亮就揣着银子往开封府跑。
“大人明鉴啊!”王庆在大堂上哭得肝肠寸断,额头磕得地砖“咚咚”响,“龚端那厮与娇秀私通,被小人撞见,竟纠集恶徒殴打小人,还扬言要烧了小人的祖坟!”说着扯开衣襟,露出青一块紫一块的胸脯——那是他昨晚让泼皮拿藤条抽的。开封府尹眯着眼看他,心里明镜似的:这王庆是有名的泼皮,龚端却是书香门第之后,但白花花的银子摆在眼前,哪有不接的道理?
“传龚端!”府尹惊堂木一拍。可怜龚端正在家中温书,忽被如狼似虎的公差拖到大堂。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王庆扑上来扯他衣领:“你抢我妻子,还敢行凶!今日不打死你,难解我心头之恨!”龚端气得浑身发抖:“我与娇秀姑娘素不相识,分明是你当街调戏良家妇女!”府尹却不耐烦地挥挥手:“公堂之上,岂容你狡辩?先打二十大板,再押入大牢!”
大板落在龚端背上,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像在爆豆。王庆站在一旁阴笑,忽然觉得后颈一凉——转头一看,段三娘带着四个姐妹挤在衙门口,每人手中都提着马鞭。他慌忙躲到衙役身后,却听段三娘大喊:“龚公子莫怕!我这就去请讼师救你!”声音像洪钟般震得屋瓦直颤。
当天夜里,王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知道段三娘不好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摸黑溜到柴房,用匕首抵住看门狱卒的喉咙:“带我出去,少不了你的好处!”狱卒早就收了他的银子,此刻忙不迭打开后门,还贴心地指了条小路:“出了城往西,那里有伙山匪正缺人呢!”
王庆逃到西山,果然见一群土匪在聚义厅喝酒。他硬着头皮上前,从怀里掏出抢来的金钗:“各位大哥,小人略通些拳脚,愿入伙效力。”匪首名叫“爬山虎”,满脸横肉,盯着金钗眼放绿光:“听说你在城里挺能折腾?先去劫趟镖试试,成了就留你当小头目。”王庆忙不迭点头,心里却想:等我站稳脚跟,早晚把这山头据为己有!
却说段三娘花了大价钱请来汴京第一讼师,好不容易让龚端免去死罪,却被判了“充军发配”。她赶到牢里探望,见龚端已被打得不成人形,眼泪直掉:“都怪我,若不是我出头,你也不会……”龚端却勉强一笑:“姑娘莫自责,这世道本就黑白颠倒。只是连累你被谣言中伤……”段三娘猛地抹掉眼泪:“我段三娘行得正坐得端,岂会怕那些腌臢话!你只管安心服刑,我定会想办法救你!”
这边厢龚端戴着枷锁被押解上路,那边厢宋江用筷子戳着沙盘上的城楼:“这城墙比百谷岭还高两丈,投石机根本够不着。”李逵在旁啃着肘子,油汤滴在地图上:“哥哥,让俺带三十个兄弟挖地道吧!当年在沂岭,俺可是挖过虎穴的!”正说着,小校来报:“门外有个叫范全的书生,说有急事求见。”宋江忙迎出去,见来人二十来岁,头戴方巾,眼神中透着焦虑。范全一见宋江,扑通跪下:“小人乃龚端好友,闻得梁山替天行道,特来求助!那王庆陷害龚端充军,如今又在西山为匪,劫掠过往商队,百姓苦不堪言!”
鲁智深一听就火了,禅杖往地上一戳:“洒家最恨这种腌臢泼才!宋哥哥,让俺去砍了那厮的狗头!”武松也摩拳擦掌:“带上我,顺便探探太原城的虚实。”宋江沉吟片刻,转头问吴用:“军师以为如何?”吴用掐指一算:“西山距太原仅百里,若平了这伙土匪,既可解百姓之苦,又能断了太原城的耳目。可派林冲、鲁达、武松三位兄弟前往,务必速战速决。”
三日后,西山脚下。林冲骑着黑马,手中蛇矛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望着山顶的匪旗,对鲁智深说:“大师,你和武都头去劫寨,我带人马埋伏在山口。”鲁智深拍着胸脯:“放心!洒家先去砸了他们的酒坛子!”说罢扛着禅杖就往山上跑,活像头下山的猛熊。
王庆正和爬山虎猜拳喝酒,忽听山下传来“轰隆”一声——鲁智深一禅杖砸烂了寨门。土匪们惊得酒杯落地,就见一个胖大和尚闯进来,禅杖扫过之处,桌椅纷纷碎裂。王庆尖叫着躲到桌下,却被段三娘的姐妹认出:“看!那缩头乌龟就是王庆!”
爬山虎拔出钢刀扑向鲁智深,却被武松一脚踢飞。武松踩着他的胸口,戒刀架在脖子上:“寨子周围都是我梁山的人,降不降?”爬山虎浑身发抖:“降!全降!”这边厢土匪纷纷缴械,那边厢林冲已在山口截住逃跑的王庆。
“你、你是林冲?”王庆认出这位八十万禁军教头,腿肚子直打颤。林冲蛇矛挑起他的腰带,像拎小鸡似的提起来:“听说你会使飞石?某家今日倒要看看!”王庆哪敢还手,“扑通”跪下磕头:“小人有眼无珠!求林教头饶命!”鲁智深这时赶来,禅杖敲着他的脑袋:“洒家问你,龚端关在哪里?”
王庆吓得牙齿打战,把龚端充军的路线说了个一清二楚。武松掏出绳子将他捆成粽子,转头对林冲说:“既然知道了龚端的下落,不如顺路救他出来?”林冲点头:“正有此意。这等忠义之士,不该屈死在牢里。”
当夜,月黑风高。梁山好汉埋伏在龚端押解必经的小树林。三更时分,就见一队公差打着灯笼走来,龚端戴着枷锁走在中间,脚步虚浮。鲁智深躲在树后学起狼嚎,公差们吓得抱成一团:“妈呀!有狼!”林冲趁机跃出,钢刀架在为首公差脖子上:“我等梁山好汉,特来救人!若想活命,速速打开枷锁!”
龚端重获自由,望着眼前的好汉们,眼泪夺眶而出:“多谢各位英雄相救!只是王某陷害我,如今却逍遥法外……”武松拍拍他肩膀:“那厮已被我们活捉,正等着发落呢。”这时段三娘带着人骑马赶来,见到龚端安然无恙,脸上露出喜色:“龚公子,我果然没看错人!”
众人押着王庆回到梁山大营,宋江见龚端一表人才,心生爱才之意:“龚公子可愿留在山寨,共举大义?”龚端想起自己的遭遇,又看看段三娘期待的眼神,抱拳行礼:“端蒙各位相救,愿效犬马之劳!”李逵在旁起哄:“好啊!又多了个会读书的兄弟,以后没人笑俺铁牛大字不识啦!”
当晚,山寨摆下庆功宴。王庆被押到聚义厅,浑身筛糠似的发抖。宋江一拍桌子:“王庆!你谋占坟地、强抢民女、陷害忠良,该当何罪?”王庆瘫在地上:“小人知罪!求大王饶命!”鲁智深却举起禅杖:“这种败类,留着也是祸根!”一杖下去,打得王庆脑浆迸裂。
段三娘看着血泊,忽然对龚端说:“龚公子,如今你无牵无挂,可愿与我一起,在梁山做对侠侣?”龚端望着她英气勃勃的脸,想起金明池畔她挥鞭救人的模样,红着脸点点头。李逵见状拍腿大笑:“好哇!又有喜酒喝啦!这次俺铁牛要当证婚人!”
太原城外,春风卷起沙尘。宋江站在高处,望着西山方向露出微笑——扫清了外围隐患,接下来,该好好会会太原城的守将了。他转头看向龚端和段三娘,见两人正并肩而坐,段三娘正教龚端耍剑,阳光下,剑尖挑起的红缨像朵跳动的火焰。
小朋友们,王庆终于得到应有的报应,龚端和段三娘也喜结良缘。但太原城仍固若金汤,梁山好汉又将用何妙计破城?且看那“轰天雷”凌振是否已造好新的火器?下回咱们接着说这热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