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重力这种东西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 4008字
- 2025-05-01 23:46:36
这个恐怖的念头一闪即逝,高松灯自己都被自己吓到了。
仅仅是那一个瞬间冒出来的想法而已,可她甚至似乎都能想象到那只猫惨死的样子,想到自己在欣赏它挣扎断气时,唇边漫不经心的笑。
我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高松灯猛地站起来,脸色苍白。
“小灯?”爽世觉得身边的人好像有什么不对。
“我……我去洗把脸。”高松灯丢下这句话,慌慌张张地奔向走廊尽头。
洗手池前,高松灯打开水龙头,伸手沾了点水,拍在脸上,反复几次。
她抬头看向面前的镜子,刘海因为水渍贴紧额头,有些凌乱,夹在耳边的鬓发也跑出来了,即便如此自己的脸庞当然应该也是熟悉的,可她却觉得镜子里的那个人影很陌生。
这种状态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事实上自从祥子不告而别以后,高松灯的精神状态就越来越恍惚。
不是病理上的那种,她的身体没有任何不适,仅仅是在面对生活中的某些事情时,会莫名产生奇怪的情绪。
忽然激动起来控制不住自己暴走的想法,或是觉得身边的某个人很讨厌,再不就是听到有人把车喇叭按的特别响亮,不知不觉地握紧了拳头……
这种症状还时常伴随着彻夜的梦境,梦里是四四方方的天,她躺在操场中间仰望天空,给天空中的每一朵云起名字,那些云也会回应她,有的在笑,有的在哭泣,有的唱着她听不懂的歌。
它们时而分离又时而汇聚,要么变成小猫来逗她开心,要么就是骏马迎着残阳奔腾,但最终无一例外它们都会变成同一个样子。
一个狰狞,威严,蓇葖分明的巨大龙头,看不清它的全貌,只知道它躲在云层后面的身体阴影之大,仿佛能笼罩整个世界。
每当它出现的时候白云都会镀上一层淡金色,金缕般的光迸射出来,黑龙的脑袋撕裂云层,居高临下地怒视地上的生灵,瞳孔中仿佛流动着熔岩。
分明只是云层象形出来的东西而已,可它就是生动的难以置信,每一枚鳞片,每一根线条,甚至那熔岩般的黄金瞳,都深深刻印在高松灯的记忆里,醒来后依旧久久无法忘怀。
高松灯没和任何人说这件事情,她不敢一个人去医院,也不敢告诉家人,不想给大家添麻烦。
她觉得自己肯定是有哪里不对了,但没有疼痛的梦境又怎么能证明自己是病了呢?谁不会做些光怪陆离的梦?小时候她还梦想过自己骑着和楼一样高的企鹅,去和奥特曼一起打小怪兽变成光呢!那也算是生病了?
高松灯放了满池的清水,仰头猛吸一口气,整张脸浸入水中,屏住呼吸,寒意铺天盖地的包围了身体,凌乱的思绪一点点地平和下来。
直到再也憋不住那口气,一串泡泡从嘴边溢了出去,她才猛抬起头出水,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气,双手用力揉搓脸颊。
“你没事的,灯,只是梦而已。”高松灯端详着镜子里自己的眼睛,轻声安慰。
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了,只是脸上少了点血色,但她一直都是这样的人,肌肤比较白皙,应该不会被注意到。
要知道今天可是重要的日子啊。
高松灯回到练习室的时候,门前那只猫已经不在了,练习室里倒是多了一个猫一样的女孩。
若叶睦抱着自己的吉他,坐在窗前的高脚椅上,低头精心擦拭,长长的头发垂下来挡住半边脸。
说起来这种稀松平常的一幕也没什么好看的,但由若叶睦来做,这便是能成为画家笔下名作的美景了。
若叶睦的父亲是国民级的搞笑艺人,母亲则是红到发紫的演员,这两个人的女儿若叶睦,完美继承了双亲优秀的基因。
擅长吉他,会跳芭蕾,浅绿色的长发有种天然在发光的通透美感,外表更是如精致的瓷娃娃一般,即便她总是没有什么表情,站在人群里也是大家瞩目的焦点。
名气,天赋,颜值,家世,这些大多数人奢求的东西,在若叶睦这里只是她生来就有的东西而已,言情小说里的女主角在她面前,大概也只配蹲下来擦鞋。
关键她还漂亮的让人没法嫉妒……此獠当诛榜都没她的名字,因为大家都喜欢看见美丽的人儿在自己面前养眼。
所谓天使的美貌也就不过如此了,那种东西没人能证实存在,可若叶睦就实实在在出现在你的面前,她就该是你心中天使应该有的样子。
不过造物主也不是只会偏心,为她开了那么多扇窗总该关上一扇门,若叶睦是个没什么表情的女孩,平常更是很少主动交流。
大家都是一个乐队里的伙伴,高松灯是主唱,若叶睦是吉他手,但她们两个人并不是那么熟络。
原因其实也很好懂,沉默寡言的电波系对上无口无心无表情,何止是棋逢对手……这根本就是解不开的死局,如果没有其他队员在,她们两个人可以化作两尊彼此相对的望夫石。
“早上好,睦。”高松灯还是主动打了招呼。
若叶睦点点头,继续擦着自己的吉他,她不是没礼貌,只是不擅长表达感情,那就只好惜字如金。
空气果然陷入了该死的寂静,窗外还下着雨,练习室里的气氛就更加低沉。
自讨了个没趣,高松灯灰溜溜的找了块地方,拿出绘本写写画画,那里面有很多她写的歌词。
CryChic这支乐队,是丰川祥子带领大家建立起来的,她也是理所当然的主心骨。
她不在的时候,长崎爽世倒是可以承担起活跃气氛的责任,只是这会儿她站在窗前,远远看着楼下长街上的红绿灯,满脑子都是祥子怎么还没有来的事情。
人类的悲欢离合并不相同,大家各有各的心事。
“抱歉,我来晚了。”练习室的门开了,CryChic的最后一名成员,鼓手椎名立希进来,把收起来的雨伞挂在一旁。
每一个合格的队伍里都应当有一个态度认真,督促大家前进的人士,椎名立希就是乐队里的这一担当。
黑长直,美人痣,不苟言笑,言辞犀利,无一不在表明她严于律己,更严于律人的性格。
“祥子还没有来?”只是看了一眼练习室里的大家,立希就有些不悦地皱眉。
没有任何事前说明,电话不接,学校不去,练习室也不来报到,丰川祥子就这样人间蒸发了快三个星期,作为乐队的创立者,简直就是个不负责任的甩手掌柜。
别说是乐队了,哪怕只是学校里的课题小组,咖啡店里的打工,不声不响的消失,根本就是没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虽然早就有所耳闻,月之森那所学校里的都是正统的大小姐,立希还是没想到祥子能糟糕到这个地步,她把乐队当成什么了?大小姐的过家家游戏么?叫大家来就是陪她开心的?她不想玩了就全体滚蛋?
祥子今天最好能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立希真的觉得自己会忍不住给她一拳的冲动。
那家伙,居然敢玩弄灯的感情!
“小祥说她今天会来的。”爽世挥了挥自己的手机,昨夜是她把消息转发出去,叫大家今天过来。
“只是一句话?在哪里?什么时间?”立希还是不依不饶。
“我有告诉她是在练习室,至于时间,看她什么时候方便。”
“所以她一个人就可以拖着我们四个人在这里等她喽?大小姐的时间还真是金贵啊,安排要别人来做,她自己想来就来。”
“别这样。”眼看立希的火气越来越有压不住的趋势,爽世赶紧打圆场,“祥子不是那样的人,我想她是一定发生了什么意外,才不得不这样断掉联系。”
“她最好有。”立希冷冷丢下这句话,坐在高松灯身边,不再参与这个恼人的话题。
爽世还想为祥子开脱些什么,可她也实在想不出能怎么说。
一个愿意花费时间寻找队员,因为写下来属于乐队的歌词而流泪,第一次演出成功就情难自已的女孩,绝对不是抱着玩一玩心态来组建CryChic的,断联一定有她的理由,爽世坚信不疑。
可是昨天那条消息之后,爽世又问了很多话,祥子也没有任何回复,她似乎根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有什么话是不能坐下来好好说的呢?只要愿意沟通,什么问题都能解决的。
爽世觉得必须和祥子谈谈,最坏的情况下,甚至不得不用一些破格的手段。
她有一个谁都不知道的秘密,那就是当她集中精神的时候,她的瞳孔就会变成金色,一切邪性的东西在这双金色的瞳孔面前都会精神恍惚,心甘情愿地跪拜臣服。
说是臣服倒也不太准确……其实更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按住,无法移动的感觉。
第一次知道自己有这样的能力是前几个月,回家的路上遇到了飞车抢包的贼,似乎是从学校出来的时候就盯上了她,直到人烟稀少的小路,才驱车上来一把抢走了她的贝斯。
瞬间飞驰而过的巨大的拉扯把她掀翻在地,手肘和膝盖磨出道道血痕,那两个得手的黄毛小子发出得意的呼声,坐在后面那个还回过头来朝她做鬼脸。
怒意如海潮般起伏,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爽世瞪大的眼睛仿佛燃烧起来。
一层透明的领域迅速扩张出去,看起来很温和,边界泛着淡淡的荧光,在那辆摩托车来得及逃出路口之前,领域赶上了他们,将那两个黄毛小子笼罩。
摩托车骤然失去了平衡,他们摔倒在地下,车子压在自己的身上。
他们想要爬起来,却根本无法行动,某种看不见的巨大力量压着他们的身体,他们只能双手痉挛着按住柏油路面,惊恐地看着身边的摩托车一点点的开裂。
噼啪噼啪的声响中,油箱炸开了,汽油却没有迸射出来,而是死死的贴在地上,甚至连蔓延开来都做不到。
黄毛们哀嚎着求饶,可怕的重力几乎要将他们的骨骼压裂,爽世亲眼看见其中一个家伙的腿渗出汨汨鲜血,另一个则只能以近似拥抱大地的姿势趴着,脸在路面上贴成了饼状。
这诡异的一幕爽世自己也很害怕,犹豫片刻后她冲过去捡走自己的贝斯包,头也不回地逃离了现场。
自那天起,爽世就发现了自己的超能力。
只要她想,就可以随时释放,这种能力类似操控重力,她可以仅凭目视就让莫大的重量压在一个玻璃杯上,乍看起来它就像平白无故碎裂开来。
每当这时她的眼底里总有金色的海潮亮起,赋予的重力越大,瞳孔的金色就越明亮。
她为自己的小秘密而激动不已,家里没人的时候,就经常拿各种各样的小物件做实验,毕竟谁能拒绝自己拥有一项超能力呢?就像故事里的魔法少女们,忽然拥有的力量是为了少女的幸福而存在。
今天如果祥子来了,又不愿意告诉大家她这段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爽世就会笑着说没关系,我送送你吧。
然后在送祥子出去的时候,爽世会把她骗到没有人的角落里,控制住她的双脚令她不能移动,除非她愿意老老实实地说出自己的问题。
不管她说什么,爽世都会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大家一起在乐队里不是很开心吗?你也说过要下一次继续演出的吧?用那些美好的时光一点点挽回她的心。
虽然这样的手段有些过激,甚至会在朋友面前暴露自己的小秘密,但只要能让祥子回来,让CryChic维持下去,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
毕竟,这个乐队对她长崎爽世来说,就是和家一样的地方,已经经历过一次父母离婚的她,不想再经历一次失去的痛苦了。
这份力量,也是因为上天知道了她内心的愿望,所以才派了一位天使,偷偷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放在她的枕边送给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