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血染青州，魔尊归来

青州城的暮钟刚刚敲过七响，十二具金甲傀儡已经无声无息地悬浮在叶府上空。

它们空洞的眼眶里跳动着幽蓝色的火焰，每一簇火苗中都隐约可见扭曲的人脸。夕阳的余晖透过它们铠甲间的缝隙，在地面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夜无尘斜倚在太师椅上，银质面具反射着冰冷的光。他修长的手指间把玩着一枚青铜小印，印纽上九头恶兽的浮雕在掌心留下深红的压痕。堂下跪着的十大世家家主，每个人的膝盖都深深陷入青石板——那是被傀儡威压硬生生按出的凹痕，碎骨刺破皮肉的声音清晰可闻。

“午时三刻已过。“夜无尘的声音如同冰面下的暗流，“柳家主，你的退婚书呢？“

柳玄风的白须上沾满自己咳出的血迹，颤抖的双手捧着一卷烫金文书。文书展开时，上面“柳如烟“三个字突然燃起幽绿的火焰，将整张纸烧成灰烬。

“这...“柳玄风的瞳孔剧烈收缩。

“我要的，是血书。“夜无尘轻轻抬手，一具傀儡立刻提起柳玄风的衣领，“用你女儿的血写。“

堂外突然传来凄厉的惨叫。众人转头看去，只见一具傀儡提着血淋淋的人头踏入正堂，赫然是试图逃跑的周家少主。头颅的眼睛还惊恐地圆睁着，嘴唇仍在无意识地颤动，脖颈断口处的血管像蠕虫般抽搐。

“我说过...“夜无尘轻轻挥手，傀儡立刻将头颅摆在供桌最显眼的位置，“要十家...亲自来退。“

白芷兰突然暴起，筑基后期的灵力在掌心凝聚成青莲。然而她尚未出手，眉心就突然出现一个细小的血洞。众人这才看清，夜无尘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细如发丝的黑针，针尖还滴着混有脑浆的血珠。

“第三个条件。“夜无尘优雅地擦拭黑针，突然俯身贴近柳玄风惨白的脸，“你们，相互检举吧……对，先说说当年是谁提议瓜分叶家灵矿？“

堂内的烛火突然全部变成幽绿色。在诡异的光线下，十大世家家主的面容如同戴上了鬼面具，每个人的表情都凝固在恐惧与算计之间。

子时的地牢比往日更加潮湿。水珠顺着墙壁滑落，在青苔上留下蜿蜒的痕迹，像是无数爬行的蜈蚣。夜无尘的白玉靴底踏过血洼，发出黏腻的声响。两侧墙壁上挂着的刑具在火把照耀下泛着冷光，最里间的铁椅上，柳如烟被特制的锁链捆缚着，雪白的衣裙早已被血染成暗红色。

“柳姑娘的皮肤...“夜无尘戴着麂皮手套的手指划过她脖颈，“比昆仑雪蚕丝还要细腻三分。“

柳如烟剧烈颤抖，却发不出声音——她的舌头被三根银针钉着。这个曾经高傲的冰灵根天才，此刻瞳孔里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火把的光在她脸上跳动，将那张姣好的面容分割成光明与黑暗的两半。

“知道为什么留你到最后吗？“夜无尘从袖中取出一把薄如蝉翼的小刀，刀身映出柳如烟扭曲的倒影，“因为你父亲...“刀尖轻轻挑开她的衣襟，“交出了最有价值的消息。“

刀锋游走间，柳如烟雪白的后背逐渐浮现出一幅地图。那是用特殊药水绘制的，唯有在鲜血浸润下才会显现——青州地下灵脉的精确分布图，每条灵脉的节点都标注着守卫的换岗时间。

“乖。“夜无尘突然捏碎她右手腕骨，清脆的声响在地牢中格外悦耳，“早这么配合多好。“

当黎明的微光透过气窗时，夜无尘正在净手。铜盆里的清水很快被染成淡红色，他盯着水面的倒影，忽然轻笑出声。面具被缓缓摘下，露出的脸庞俊美如谪仙，唯有那双暗金色的竖瞳和正在消退的魔纹，透露着非人的本质。

“无尘公子，真不知该如何感谢您才好……“阴影中走出一个佝偻的老者，正是在叶家守到最后的老仆林叔，他突然噗通跪地，声泪俱下，“十家的库房已经...“

“……”夜无尘欲上前扶起老者，却又止步，旋即重新戴上面具，声音恢复了那种金属般的冰冷，“受人所托，不必言谢！”

青州城外的乱葬岗，新立的十二具墓碑排列成北斗噬灵阵。夜无尘站在阵眼中央，黑袍在腥风中猎猎作响。

他手中的青铜小印悬浮而起，散发出妖艳的血光，印纽上的九头恶兽仿佛活了过来，发出无声的嘶吼。

“以仇敌之血为引...“

“以负心之魂为祭...“

随着咒文吟诵，新坟突然裂开，十二道黑气冲天而起。这些黑气在空中扭曲缠绕，隐约形成锁链的形状。

夜空中的月亮骤然变成血红色，月光如粘稠的液体浇灌在夜无尘身上。他银面具下的皮肤开始浮现暗金纹路，那些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逐渐组成完整的《九狱噬天诀》第三重符文。

当最后一道符文完成时，夜无尘突然摘下面具。月光下，他的面容苍白如瓷，暗金色的纹路从脖颈一直蔓延到眼角，给那张俊美的脸庞添了几分妖异。最骇人的是那双眼睛——瞳孔已经变成两道细长的金线，如同蛰伏的毒蛇。

“去。“他指尖轻点虚空，声音里带着某种非人的回响，“按名单...一个一个来。“

十二具金丹傀儡同时单膝跪地，它们的铠甲缝隙间开始渗出黑色火焰。这些火焰没有温度，却让周围的草木瞬间枯萎。傀儡们空洞的眼眶里，幽蓝火焰变成了暗金色。

黎明前的青州城，“醉仙居“的金字招牌突然坠落。路过的更夫抬头看去，顿时瘫软在地——酒楼门前整整齐齐摆着三百颗头颅，最上方是柳玄风狰狞扭曲的脑袋。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每颗头颅的嘴角都被细线缝合，拉出一个诡异的微笑。柳玄风的天灵盖上，刻着四个暗金色的小字：

“世间无尘“。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血雾时，夜无尘已经回到叶府祠堂。他抚摸着供桌上新刻的灵位，在叶凌霄牌位的旁边，又多了一块，上书“贤弟叶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