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薪火照归墟
阿飞那五音不全、充满电流杂音的“废土战歌”，如同宇宙中最不和谐的音符，在归墟之眼核心那宏大、古老、秩序化的低语嗡鸣中，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
“吼——！！！你瞅啥瞅~让你发抖~”
这荒诞到极点的噪音，对于依靠精密能量频率和意志共振运行的“天道”投影而言，简直是无法理解的混沌污染！
嗡——！
空间中央那枚巨大的暗红竖瞳，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如同平静的水面被投入烧红的烙铁！它散发出的低语嗡鸣瞬间变得紊乱、扭曲！那股加持在血刃身上的浩瀚意志，如同信号不良的广播，出现了明显的卡顿和削弱！
“呃啊！”正欲再次发动致命一击的血刃，身体猛地一僵！他眼中的混乱瞬间占据了上风，动作出现了致命的迟滞！仿佛提线木偶被剪断了几根关键的丝线！
就是现在！
陆离眼中混沌星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他强忍着灵魂被两种噪音（天道低语和废土战歌）夹击的眩晕感，将全部意志和混沌源炁灌注于“不高兴”！
目标不是血刃！而是——连接暗红竖瞳与悬浮平台的那根最粗大、能量波动最强烈的暗金色能量导管！
混沌·贯星！
“不高兴”重锤脱手飞出！并非实体投掷，而是化作一道由最纯粹混沌源炁构成的、灰蒙蒙的毁灭光束！光束核心，冰火双流螺旋纠缠，赋予其无与伦比的穿透与爆发力！光束所过之处，连空间都留下了一道久久不散的灰色轨迹！
噗嗤——轰隆！！！！！
混沌光束如同烧红的钢针穿透黄油，毫无阻碍地洞穿了那根粗大的暗金导管！
惊天动地的爆炸发生了！
被截断的能量如同失控的洪流，在导管断裂处疯狂喷涌、湮灭！刺目的能量乱流如同失控的烟花般四散炸开！整个悬浮平台被炸得剧烈倾斜，无数维生舱破裂，导管断裂，电火花如同瀑布般倾泻！
“不——！！！”血刃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混合着他自己意志和天道意志的怒吼！他身上的暗红灵能甲胄光芒急剧闪烁、明灭不定！他抱着头，痛苦地跪倒在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他体内被强行剥离！
而空间中央那枚巨大的暗红竖瞳，更是发出了无声的、却让整个空间都为之震颤的“哀鸣”！它的形态变得极其不稳定，明灭闪烁，投射出的光芒也忽明忽暗！那浩瀚的天道低语，瞬间减弱了大半，变得断断续续，不成体系！
成功了！陆离精神一振，虽然体内源炁消耗巨大，但战机已现！他召回光芒黯淡的“不高兴”，目光锁定了平台中央那枚在能量乱流中依旧散发着冰冷白光的菱形水晶——“天道协议”核心！
毁掉它，或许就能彻底瓦解天枢集团的控制根基！
他身形急掠，冲向核心水晶！
就在他即将触及水晶的刹那——
“精彩的挣扎…可惜，到此为止了。”
一个平和、温润，却带着掌控一切从容的声音，在陆离身后响起。
陆离猛地回头！
只见在爆炸的烟尘和能量乱流中，一个穿着考究的白色研究员长袍、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倾斜的平台上。他脸上带着一丝赞许的微笑，左手随意地插在口袋里，而戴着白手套的右手上，那枚造型古朴的暗金色龙形戒指，正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烛龙！
他竟然一直就在这里！隐藏在幕后！
烛龙微笑着抬起右手，龙形戒指光芒一闪。
嗡！
陆离脚下的合金平台突然变得如同泥沼！一股强大无比的吸力传来，将他牢牢禁锢在原地！同时，一股冰冷、精纯、带着绝对秩序感的灵能，如同无形的枷锁，瞬间缠绕上陆离的身体和手中的“不高兴”，疯狂压制着他体内的混沌源炁！
“混沌源炁…真是令人惊叹的意外收获。”烛龙缓步走近，眼神如同打量一件稀世珍宝。“比冥蝎那个失败品完美得多。你的价值，远超摧毁一个过时的‘协议核心’。”
他停在陆离面前，无视周围还在持续的爆炸和能量乱流，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充满了掌控者的优越感：“加入我。你的力量，加上我掌握的‘天道’奥秘，我们可以重塑这个世界，建立真正的…永恒秩序。至于小雨、她也可以成为新世界最完美的‘母本’，获得永恒的生命。如何？”
诱惑！直击软肋的诱惑！比“天道回响”更加真实，更加难以抗拒！
陆离被强大的力量禁锢，混沌源炁被压制，身体动弹不得。他看着烛龙脸上那胜券在握的笑容，看着那枚散发着不祥光芒的暗金龙戒，又透过烛龙的肩膀，看到远处那枚在混乱中依旧明灭不定、试图重新凝聚的暗红竖瞳…
就在这时！
滋啦…滋啦…
阿飞那被爆炸和能量干扰得断断续续、却依旧顽强不屈的“废土战歌”，再次在通讯频道里响起，虽然微弱，却如同黑夜中的一点星火：
“陆哥…别信…他…忽悠…砸他…戒指…”
荒诞的歌词，在此刻却如同惊雷炸响！
戒指是烛龙力量的源泉！
陆离混沌的瞳孔深处，那点被压制到极限的星火，骤然爆燃！他体内沉寂的混沌源炁，在绝境和那点废土噪音的刺激下，如同被压抑到极致的火山，轰然爆发！
“永恒秩序？呵…”陆离嘴角咧开一个近乎疯狂的弧度，仅存的眼中是焚尽一切的决绝！“老子只信…手里的锤子！！”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甚至不惜燃烧灵根本源，将被禁锢的“不高兴”，朝着烛龙右手那枚暗金龙戒的方向，狠狠掷了出去！
与此同时，他仅存的右手五指张开，掌心对准了那枚在混乱中明灭不定的暗红竖瞳！体内残存的所有混沌源炁，不再压制，不再约束，化作最原始、最狂暴的毁灭洪流，倾泻而出！
“老鬼！看你的了！！！”
这一声怒吼，不仅是对烛龙，更是对通讯那头，薪火最后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