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重伤
- 表姑娘重生后,阴鸷权臣争相折腰
- 贺予安
- 2063字
- 2025-06-21 00:02:17
宁娇绞着手指,嘴唇嗫嚅,她想说自己并没有担忧他,但话到嘴边却只说:“我又没让你来救我,你不管我不就好了。”
宋濯呼吸一滞,手臂的刺痛更甚,见她这幅死不悔改的模样,咬牙切齿道:“是,是我多管闲事。”
他不该去救她,该看着她掉马。
听她说话真能把自己气死。
宁娇除了头有些晕之外,身体并无任何地方受伤。
她摸了摸鼻尖用以掩饰自己的心虚,“我第一次出府跑马,心下激动,故才出此下策想赢。”
虽有些惶恐,但切身地感受到了自由。
“今日多谢二表哥救命之恩,追月感激不尽。”她的目光落在宋濯沾染草汁的衣摆上,“等回了城,先寻个医馆去看看伤势罢。”
宁娇话音刚落,一声尖锐的哨声响起。
宋濯眉心一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住宁娇,将人往自己的方向一拽。
冷箭穿透车帷,直直射中车壁,若宋濯反应不及,宁娇恐会直接被穿喉而过。
宁娇整个人趴在他身上,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双手撑住宋濯的肩膀想起来,就听见他几不可察地闷哼一声。
可能是按到伤处了,她心想,旋即松开手转而撑住车壁。
马车骤然停下,青竹的声音响起:“有刺客,留下一队人马护好二爷跟表姑娘,其他人随我迎敌。”
“是。”
宁娇心下一惊,手忙脚乱地翻身坐在宋濯身旁,一眼就看见自己方才坐的地方插着一支箭矢。
她咽了一口唾沫,宋濯树敌颇多,想取他性命的人不在少数。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会遇上这场祸事。
马车外瞬间传来喊杀声、刀剑兵刃碰撞之声,听得宁娇心惊胆颤。
她不想死,更不想因为宋濯死。
宋濯将车帷撩起一条缝观察片刻,起身就要出去,“你在马车里躲好,不准出来。”
他不说宁娇也不会主动出去的。
宁娇看着他的背影出了马车,车帷重新落下,咬着下唇没有开口留他。
他身上有伤,应该还不轻,迎战刺客是否会落下风?
唇上的刺痛提醒着她,不能管,一定不能管。
宋濯一出去,白露就哆哆嗦嗦地进来了,她面色苍白、欲哭无泪,声音都在哆嗦,“姑娘。”
“是玄衣使,是楚氏余孽,他们来报仇了。”
“生擒贼寇,立下首功,圣上有重赏。”
“杀!”
马车外不知谁喊了一声,听见楚氏余孽四个字,宁娇心跳倏地漏了一拍。
她缓缓地挪到车门旁,挑起车帷探头去看。
马车停在山道中央,右侧是山石,左侧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外围站着一圈侯府护卫,手握长剑背对着自己。
宋濯在包围圈外,跟一群黑衣遮面的人缠斗在一起。
他握剑的姿势有几分僵硬,一柄玄铁长剑横在身前,挡住挥来的刀刃。
刀剑碰撞,炸出细小的火花,顷刻又消散在空中。
玄衣使不要命般前仆后继,哀嚎声不绝于耳,处处危机四伏。
宁娇想看看有没有熟悉的面孔,她若真是楚氏血脉,自己失忆了,对方总能认出她来。
正在此时,潜伏已久的皇城卫赶到,一片片绯红衣袍加入战局,战况陡然逆转。
“是圈套,撤!”一名黑衣人喊道:“马车里还有个女郎,炸死她,为我们牺牲的兄弟报仇。”
跟宋濯一起的,定是他在意的人。
杀不了他,能杀掉他的亲人好友也行。
此言一出,三方人马的目光都落在宁娇脸上。
一支绑着黑火药,已经点燃引线的箭矢从暗处直直射向马车。
宁娇猛地睁大眼睛。
宋濯一剑刺穿面前黑衣人的胸膛,转头厉喝一声:“宁娇,下来!”
“噗呲——”
趁着他回头这一秒,一柄长刀砍中他的肩胛骨,往下狠狠一划。
宁娇回身捉住白露的手腕,推着人下车,“快走,他们有黑火药。”
箭矢射中马匹的眼睛,马儿哀鸣一声,瞬间发狂窜了出去。
白露刚下车,正要转头去接宁娇,车轮滚动,宁娇身子一晃,重重摔进车厢里。
“姑娘,姑娘!”
“黑火药要炸了,都躲开!”
“二爷!”
场面混乱一片,青竹逼退两名黑衣人,一转头就看见重伤的宋濯越过重重人群,飞身踏上马车。
“砰——”
爆炸声惊天动地,远处的竹林里还藏着楚氏余孽,不停地放着绑着黑火药的箭矢,为自己的兄弟拓出一线生机。
套车的马被炸得四分五裂,血肉横飞,马车整个被掀翻。
千钧一发之际,宋濯抱着宁娇撞破车厢一跃而出。
两人重叠,跟着半截车厢摔下山崖。
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青竹跟白露双双扑到崖边,“姑娘,二郎君!”
为首的皇城卫徐霖看了宋濯掉下去的方向一眼,再看楚氏余孽逃窜的方向咬牙道:“来两队人马,跟我去追人,其他人留下,营救指挥使。”
“是。”
青竹趴下探头往下看了又看,隐约见到半截车厢卡在石缝中生长出来的树枝上。
一团白影还在极速往下滚。
青竹闭眼长出一口气,拎着染血的长剑起身,“白露,你留在这里,我回猎场求周大人请公主殿下派禁军来帮忙。”
他们人手不够,必须得求援,而公主出宫,身边定有禁军跟随。
白露颊边挂着泪,闻言怔怔点头。
青竹又跟侯府护卫和留下的皇城卫说了一声,让他们先找路下山救人。
*
宁娇的头被宋濯护在锁骨处,她双眼紧闭,紧紧抱住他的腰。
耳边尽是呼啸的风声,失重感让她的心脏高悬,完全喘不上气。
身体不断碰上石壁,硌得生疼,脑袋晕眩。
直到宋濯重重砸在地上,闷哼一声,松开了护着她的手。
宁娇深呼吸几口,忍着疼艰难地抬起脑袋。
宋濯的脸近在咫尺,不复平日的意气风发。
他闭着眼,面色青白,双手软软地垂在地上,已经彻底陷入昏迷。
她试探着推了推他,嗓音因后怕而变了调,“宋濯,宋濯,醒醒。”
宋濯没有任何反应。
宁娇眼前光影变换,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骤然崩断,眼前一黑,又砸回他的胸膛,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