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唐代社会的求仙学道之风

由于唐代诸帝的尊崇和支持,社会上求仙学道之风蔚然,服饵成为一种社会时尚。唐人李肇在《唐国史补》卷下中就说:“长安风俗,自贞元侈于游宴,其后或侈于书法、图画,或侈于博弈,或侈于卜祝,或侈于服食,各有所蔽也。”[152]长安风俗是全国的风向标,引领和带动着全国的流行风尚。当时王侯公卿、妃嫔贵主、中使外戚、节镇藩将、诗人文士、小民百姓中,有很多迷恋炼丹合药、追求长生不死者。甚至有些佛教徒,也有颇好此道者。这些情况都反映出神仙道教的巨大诱惑力。

一 上流社会的服食之风

社会上层的达官显贵们对炼丹服药充满了热情,他们纷纷结交方士道徒,求仙访药,烧炼金丹黄白,以服饵为时尚。

隋末唐初江淮地区的武装首领杜伏威,归唐后官拜太子太保兼行台尚书令,他受道教长生术的影响很大,“伏威好神仙长年术,饵云母被毒,武德七年(624)二月,暴卒”。[153]据说云母本身并无毒性,而杜伏威却因饵云母中毒身亡,可能是与合炼不当或有人在他服食的云母中故意做了手脚有关。

名列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的尉迟敬德也深受道教神仙之说的影响,“末年笃信仙方,飞炼金石,服食云母粉”。[154]

高宗、武后时人孟诜,进士出身,官至凤阁舍人、春官侍郎、同州刺史等职。孟诜“少好方术”,能够辨识道士烧炼的所谓“药金”,他曾于凤阁侍郎刘祎之家见御敕赐金,谓祎之曰:“此药金也。若烧火其上,当有五色气。”试之果然。他还拜著名道医孙思邈为师,亲身实践炼丹,后来他退休后,“归伊阳之山第,以药饵为事。诜年虽晚暮,志力如壮,尝谓所亲曰:‘若能保身养性者,常须善言莫离口,良药莫离手。’”他一直活到93岁才去世。他曾著有《食疗本草》(初名《补养方》)《必效方》等养生著作。[155]其中《食疗本草》是现存最早的食疗专著,汇集古代食疗之大成,与现代营养学颇多相通之处。因此,孟诜被后世誉为食疗学鼻祖。

武后时宰相崔元综,“晚年好摄养导引之术,年九十余卒”。[156]所谓摄养导引之术,也是道家的养生术。所谓导引,意为呼吸运动,就是利用吐故纳新和肢体运动相结合的方法,使体内气息和顺、四肢柔韧结实。摄养,即养生、调养。孙思邈特别注意养生服饵,他在《千金翼方》中专门设有“养性”一章,养性即养生,“性”通“生”。他说:“神仙之道难致,养性之术易崇。故善摄生者,常须慎于忌讳,勤于服食,则百年之内不惧于夭伤也。”他收罗了37个养性服饵方,有各种酥丹丸散方,如茯苓酥、杏仁酥、地黄酒酥、造草酥方、真人服杏子丹、天门冬丸、华佗云母丸、济神丸、镇心丸、五参丸、周白水侯散、饵黄精法、饵术方、菖蒲方、地黄方、杏仁法、齐州长石法、芜菁子主百疾方、彭祖松脂方、王乔轻身方、不老延年方、守中方、茅山仙人服质多罗方、正禅方等;他还提到17个养老食疗方,如耆婆汤、紫石英汤、悖散汤、牛乳方、乌麻方、石英乳方、大黄耆丸、彭祖延年柏子仁丸、蜜饵、乌麻脂等。[157]他还著有《摄养论》(又名《摄生论》),收入今本《道藏》。他依据一年十二个月气候变化和人体脏器盛衰,提出了饮食调剂、起居宜忌、防治疾病的养生理论和方法。计时按农历月份排列,逐月叙述。[158]摄养导引之术,也就是将呼吸、运动、意念与服饵相结合的一套道家的养生方术。看来崔元综能活到90多岁,与他善于养生有关。

逼武则天退位,迎中宗返政的“五王”之一袁恕己,“素饵黄金”,后为酷吏周利贞所逼,“饮野葛数升,不死,愤懑,抔土以食,爪甲尽,不能绝,乃击杀之”。[159]饵黄金是道教服饵的一种方法,源于古人迷信黄金“能令人长生不死”之说。早在汉代桓宽《盐铁论·散不足篇》中就记载了方士的说法:“仙人食金饮珠,然后寿与天地相保。”[160]东汉炼丹家魏伯阳在《周易参同契》上篇第十一章中也说:“巨胜尚延年,还丹可入口。金性不败朽,故为万物宝。术士伏食之,寿命得长久。”[161]葛洪在《抱朴子内篇·仙药》中也说:“仙药之上者丹砂,次则黄金。”[162]又在《金丹》篇中说:“黄金入火,百炼不消,埋之,毕天不朽”,服食此物,“炼人身体,故能令人不老不死”。[163]但是未提纯的黄金毒性巨大,服食黄金无异于自杀,为求成仙而服食黄金不但未有成功者,反而暴亡者比比皆是。酷吏周利贞知道袁恕己平时喜欢服饵黄金,所以又逼他喝下有毒的野葛(大概是钩吻,又名断肠草)汁,更加激发了袁恕己体内的毒性,使他受尽了折磨与痛苦,最终杀死了他。

受到玄宗重用,曾帮助玄宗消灭太平公主之党,至有“内宰相”之称的王琚,“好玄象合炼之学”,他曾自嘲:“飞丹炼药,谈谐嘲咏,堪与优人比肩。”[164]

到盛唐时期,道教金丹术发展到极盛,炼丹已由昔日在深山野岭秘密地进行,发展到在通都大邑的道观、达官贵人的宅邸,乃至皇宫禁地公开进行。如大臣萧嵩,“性好服饵,及罢相,于林园植药,合炼自适”。[165]1970年10月,在西安南郊,被认定为唐玄宗的堂兄邠王李守礼的府邸遗址,出土了大批唐代医药文物,有丹砂、钟乳、白石英、紫石英、琥珀等,还有炼丹器、温药器、研药器等医药器具。[166]这些炼丹药物、器具的出土,反映出唐代长安贵族大臣炼丹服药的风气。

在这种风气的影响下,社会上求仙学道者越来越多。唐后期,王公贵族的求仙学道之风更甚,为此而败家殒命者不绝于史。

德宗时,昭义节度使李抱真惑于方士的金丹服饵之术,中毒后身亡。《册府元龟》卷928《总录部·好丹术》载:

李抱真,德宗贞元中为昭义军节度使。晚节好方士,以冀长生。有孙季长者,为抱真炼金丹,绐抱真曰:“服之当升仙。”遂署为宾僚。数谓参佐曰:“此丹秦皇、汉武皆不能得,唯我遇之,他年朝上清,不复遇公辈矣。”复尝梦驾鹤冲天,寤而刻木鹤,衣道士衣,以习乘之。凡服丹二万丸,腹坚不食,将死,不知人者数日矣。道士牛洞玄以猪肪谷漆下之,殆尽。病少间,季长复曰:“垂上仙,何自弃也!”益服三千余丸,顷之卒。[167]

李抱真因相信方士孙季长而服食了他烧炼的金丹二万丸,以致腹部鼓胀到无法进食;道士牛洞玄则用猪肪谷漆为他解毒。猪肪,即猪油,具有滋润肠胃、清燥解毒之功效。孙思邈《千金翼方》“解石及寒食散并下石”方中就有“猪膏汤”,又名解大散方,就是专门用来消除服食金丹引起的后遗症的。[168]谷漆,疑即炒煳的米,可用来助消化。猪肪谷漆,大概是以猪脂肪与炒煳的米熬制的膏汤,用来润胃滑肠,引起腹泻,排出金丹。宋人文同《闻陈山人定命丹成试以诗乞》曰:“水火相交养大还,已闻神汞满炉干。彘肪谷漆寻常得,敢服灵丹二万丸。”[169]就是明证。可惜的是,李抱真在牛洞玄的治疗下稍微有点好转,就又听从了孙季长的蛊惑,服食了三千多丸金丹,终于不治身亡。

宣宗时,江西观察使纥干臮也好炼丹术。唐人范摅《云溪友议》卷下载:“纥干尚书臮,苦求龙虎之丹十五余稔,及镇江右,乃大延方术之士,乃作《刘弘传》雕印数千本,以寄中朝及四海精心烧炼之者。”[170]据此可知,唐宣宗大中年间(847~859),唐都长安及全国各地醉心于炼丹术者多达数千人。今本《道藏》收有《雁门公妙解录》,辨金石药及去毒诀,并记述了九霄君以诀授予刘泓的过程。此刘泓即彼刘弘也。雁门公疑即纥干臮,其子纥干濬(志主之父)撰《唐故李氏夫人河南纥干氏墓志并序》云:“祖臮,皇河阳节度使,封雁门公,赠吏部尚书。”[171]又唐人赵璘《因话录》卷3也载:“开成三年,余忝列第。考官刑部员外郎纥干公。”自注曰:“公后自中书舍人,观察江西,又历工部侍郎,节制南海,累赠封雁门公。”[172]宋人邓名世《古今姓氏书辩证》卷37也载:“江西观察使纥干臮,望出雁门。”[173]据此推断《雁门公妙解录》应即纥干臮所著。其序曰:

余少抱其疾,专意修养,至于金石服饵,亦尝勤求。窃见今时好事者,不顾货财,大修炉火,谓河车立成,变土石为金丹,丹砂立化,可壮筋髓。然而往往为药所误,医救莫及,何哉?岂根源不正欤,将师法不明欤,奚终不相副,如此之甚也。余因览道书,偶见九霄君告刘泓丹药要诀,乃论俗徒都未窥至道毫末,而妄自夸炫,诳诱时人,凡所施为,无非自戕之捷径,能无悲乎。真仙之言,定不诬矣。余以怀滞惑方困于是,今故诀其要语,书之座隅,目之曰《妙解录》。冀观览之时,疑挠尽释,虽未达金液保身之卫,当必免毒丹伤命之虞,亦天年之幸也。如有同我斯志者,固愿攻其未悟耳。大中九年乙亥岁五月十八日甲子谨序。[174]

此序提及有关九霄君授予刘泓辨金石药并去毒诀,又见《悬解录》及《玄解录》,内容与《妙解录》雷同。[175]陈国符先生还提到《新唐书·艺文志》“神仙家”类著录有纥干臮序《通解录》一卷,《通志·艺文略》道家外丹著录有唐纥干泉(应作“臮”)序《贤解录》一卷,“按玄贤同属先韵。玄避宋始祖玄朗讳作悬或妙”,所以都应为同一人所著的异名同书。[176]据此可知,纥干臮是因为从小身体虚弱,所以专心修养,精勤于金石服饵术。

由于受道徒方士的诱惑,许多人对服饵养生术深信不疑,因此而中毒殒命者甚多。唐后期牛李党争的首领牛僧孺和李德裕,也都是服饵术的爱好者。

李德裕对道教颇有好感,迷信服饵术。五代后蜀何光远在《鉴诫录》中就说:“李德裕相公惟好玄门,往往冠褐,修彭祖房中之术,求茅君点化之功,沙汰缁徒,超升术士。”[177]唐人李冗《独异志》也记载:“武宗朝,宰相李德裕奢侈极。每食一杯羹,其费约三万。杂宝贝、珠玉、雄黄、朱砂,煎汁为之。过三煎,则弃其滓于沟中。”[178]雄黄、朱砂都是道士炼丹的常用药物,李德裕日常食羹,用雄黄、朱砂煎汁制成,故时人认为他的饮食极为奢侈。另《历代真仙体道通鉴》卷44《李终南》记载:“(李德裕)好饵雄(黄)、朱(砂),有道士自云李终南,住罗浮山,曰:‘相公可服丹砂丸大,但促寿耳。’怀中出小玉象子,如拳许大,曰:‘要求勾漏莹者,致象鼻下,象服其砂,复吐出,方可饵。此乃太阳之精凝结,已三万年。今以奉借,忠孝是念,无致其咎。’又出金象,曰:‘此是雌者,与玉为偶。’赞皇一一验之无差,服之颜色愈少,须鬓如漆。”[179]李德裕曾作《忆药苗》诗云:“溪上药苗齐,丰茸正堪掇。皆能扶我寿,岂止坚肌骨。味掩商山芝,英逾首阳蕨。岂如甘谷士,只得香泉啜。”[180]这是李德裕在东都洛阳平泉山庄闲居时所作,山庄种有可供服饵的草本药物。可见他不但相信道教的服饵术,而且躬自实践。李德裕之所以相信道教的服饵术,并且长期坚持服食,与他自小体质就弱,及长又患有重病有关。他曾在《让官表》中自述:“臣始自孩童,常多疾病,逮于壮岁,犹甚虚羸。属廉问江南,荏苒八岁;移镇巴蜀,首尾三年。暑湿所侵,遂成沉痼。患风毒脚气十五余年,服药过虚,又得渴疾。每日自午以后,瞑眩失常,形骸仅存,心气俱竭,惟恐晚归私第,殪尽道途。”[181]据此,则可知他确实患有重疾“风毒脚气”。《唐语林》卷7也载:“李卫公在珠崖郡……怅然如失,返步心痛,是夜卒。”[182]由此可知,李德裕所患大概是心脑血管疾病(疑为高血压兼心脏病)。[183]从李德裕所服食的雄黄、朱砂等药物成分来看,的确也都有治疗心脑血管疾病的功效,如雄黄对惊痫等症有疗效,朱砂对惊风、心悸、眩晕、失眠多梦等症有疗效,含有朱砂成分的循络丹主治风痹气滞、血脉凝涩、行步艰难等症,而含有雄黄和朱砂的八风散则主治八风十二痹,对猥退病,半身不遂、目眩失神、恍惚妄言等症皆有一定疗效。[184]但这些药物皆不宜过量服食和久服,不可火煅水飞,否则见水易析出水银,产生慢性中毒症状,多表现为燥渴之疾,如宪宗、武宗、宣宗等诸帝,都是因服食过量而致狂躁成疾的。看来李德裕于会昌三年(843)时,已经出现服食药物之后的副作用。李德裕对道士的炼丹术并不怀疑。他曾著有《黄冶论》谓炼丹之士必有精理,应可成就;又有《方士论》谓方士并非都欺诈,真方士乃习静者为之,隐身岩穴,不求闻达,岂敢妄入朝市,自炫其术,面欺明主。[185]正是基于这样的认识,他和许多道士酬唱往来,保持了较为真挚的友谊,如孙炼师、松阳子、清远道士、无名道者等,都与他有过往来。[186]他还跟随茅山孙炼师(茅山宗第16代宗师孙智清)受道法,自称“玉清玄都大洞三道弟子”。[187]可见李德裕耽于服饵也就在情理之中了。[188]

牛僧孺虽然对神仙飞升之事持保留态度,但他也喜好服饵术。白居易在《酬思黯戏赠》诗中说:“钟乳三千两,金钗十二行。妒他心似火,欺我鬓如霜。慰老资歌笑,销愁仰酒浆。眼看狂不得,狂得且须狂。”白居易自注曰:“思黯自夸前后服钟乳三千两,甚得力,而歌舞之伎颇多。来诗戏予羸老,故戏答之。”[189]牛僧孺,字思黯,文宗开成初为东都留守,耽于女乐与服饵。他还和毛仙翁称兄道弟,作有《别志》一文说:“僧孺见仙翁兄,深仰其为真人也……双眸炅然,红肤若花,迅骇无羁,竦步飘飘然……至于煮炼金石,妙至先觉,若指手掌,不为能事……太和三年秋九月,偶拜兄于夏口,眷予尘俗,授之元记,又约僧孺为道弟。所讶真步超遥,白云无系,要他日为拜会之资。僧孺抽毫以叙离恨,题文曰《别志》,且用契异时之语焉。”[190]由此可见,他和毛仙翁有着很深的交情,以至于分别时会产生别恨离愁,并撰文以记其事。毛仙翁是唐后期著名的“活神仙”,杜光庭《毛仙翁传》载:“毛仙翁者,名干,字鸿渐。得久视之道,不知其甲子,常如三十许人。其龆容稚姿,雪肌元发,若处子焉。周游湖岭间,常以丹石攻疾,阴功救物,受其锡者,不可胜纪。”当时的许多王公大臣慕名与他交往,如裴度、令狐楚、李程、李宗闵、李绅、杨嗣复、杨於陵、王起、元稹、白居易、崔郾、郑浣、李益、张仲方、沈传师、崔元略、刘禹锡、柳公绰、韩愈、李翱等,“或师以奉之,或兄以事之,皆以师为上清品人也。或美其登仙出世,或纪其孺质婴姿,或异其藏往知来,或叙其液金水玉,霞绮交烂,组绣相宣,盖玄史之盛事也”。[191]由此可见,在当时的文人士大夫之中,求仙慕道之风甚盛。

唐末淮南节度使高骈,是痴迷于道教神仙方术和丹药服饵术的典型。他曾作有《和王昭符进士赠洞庭赵先生》诗曰:

为爱君山景最灵,角冠秋礼一坛星。药将鸡犬云间试,琴许鱼龙月下听。自要乘风随羽客,谁同种玉验仙经。烟霞淡泊无人到,唯有渔翁过洞庭。[192]

该诗约作于唐僖宗乾符五年(878),高骈时任荆南节度使,诗中表现出作者强烈的学仙愿望。后来,高骈调任淮南节度使,当他听说同僚加官晋爵时,又感叹地写下《闻河中王铎加都统》诗曰:

炼汞烧铅四十年,至今犹在药炉前。不知子晋缘何事,只学吹箫便得仙。[193]

作者在该诗中就他所熟悉的修仙炼丹生活发出感慨,自己炼丹40年,却一无所成,而传说中的神仙王子晋却只学吹箫便成仙,以此羡慕和嘲讽王铎的升迁。他还写有一首《步虚词》,流露出对得道成仙的向往,诗云:

青溪道士人不识,上天下地鹤一只。洞门深锁碧窗寒,滴露研朱点《周易》。[194]

“青溪道士”是古代隐居修道者的形象。语出晋郭璞《游仙诗》之二:“青溪千余仞,中有一道士。”又说“青溪道士”是指精于《易》的战国纵横家鬼谷子。中唐隐居修道炼丹者施肩吾《同张炼师溪行》诗即有“青溪道士紫霞巾”句。唐代著名道士孟安排也自称“青溪道士”。

正是由于他深信神仙方术,所以他周围聚集了一批道徒方士,在这些人的蛊惑之下,他整天沉溺于求仙学道,炼丹服药,以致引发了一场“广陵妖乱”危机,最终落了个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资治通鉴》卷254僖宗中和二年(882)载:

初,高骈好神仙,有方士吕用之坐妖党亡命归骈,骈厚待之,补以军职……用之又引其党张守一、诸葛殷共蛊惑骈。守一本沧、景村民,以术干骈……骈宠待埒于用之。殷始自鄱阳来,用之先言于骈曰:“玉皇以公职事繁重,辍左右尊神一人佐公为理,公善遇之;欲其久留,亦可縻以人间重职。”明日,殷谒见,诡辩风生,骈以为神,补盐铁剧职……有萧胜者,赂用之……函一铜匕首以献,用之见,稽首曰:“此北帝所佩,得之则百里之内五兵不犯。”骈乃饰以珠玉,常置坐隅。用之自谓磻溪真君,谓守一乃赤松子,殷乃葛将军,胜乃秦穆公之婿也。用之又刻青石为奇字云:“玉皇授白云先生高骈。”密令左右置道院香案。骈得之,惊喜。用之曰:“玉皇以公焚修功者,将补真官,计鸾鹤不日当降此际。用之等谪限亦满,必得陪幢节,同归上清耳!”是后,骈于道院庭中刻木鹤,时着羽服跨之,是夕斋醮,炼金烧丹,费以万计……用之又言神仙好楼居,说骈作迎仙楼,费十五万缗,又作延和阁,高八丈。用之每对骈呵叱风雨,仰揖空际,云有神仙过云表。骈辄随而拜之。……用之犹虑人泄其奸谋,乃言于骈曰:“神仙不难致,但恨学者不能绝俗累,故不肯降耳!”骈乃悉去宾客,谢绝人事,宾客、将吏皆不得见……由是用之得专行威福,无所忌惮,境内不复知有骈矣。[195]

高骈重用吕用之等人,任其胡作非为,激起部下的不满。由于大将毕师铎的爱妾为吕用之所夺,于是他联络张神剑等人反攻扬州,这时吕用之还拿胡话来欺骗高骈,说什么“公幸勿忧。苟不听,徒劳玄女一符耳”。结果当然是痴人说梦,最后城被攻破,高骈被囚在道院,后来被杀;而蛊惑高骈的吕用之、张守一等人却出奔杨行密,又欺骗杨行密说其居所有金,“行密入城,掘其家地下,得铜人长三尺余,身被桎梏,钉其心,刻‘高骈’二字于胸,盖以魅道厌胜蛊惑其心,以至族灭”。[196]后来,吕用之等人也被杨行密所杀。这场始于高骈宠信神仙道术之士的灾难,使得繁华的扬州城在军阀的混战中毁于一旦。

另外,还有卢龙节度使刘仁恭、成德节度使王镕也是道教金丹服饵术的追捧者。刘仁恭是唐末割据幽州的藩镇卢龙节度使,曾摇摆于河东李克用与宣武朱温两大集团之间,因相信方士(道士)王若讷,随其学长生术,而被自己的儿子刘守光夺位自立。《新唐书·藩镇卢龙·刘仁恭传》载:

是时,中原方多故,仁恭得倚燕强且远,无所惮,意自满。从方士王若讷学长年,筑馆大安山,掠子女充之……子守光烝嬖妾,事觉,仁恭谪之。李思安来攻,屯石子河。仁恭居大安山,城中无备。守光引兵出战,思安去,因回攻大安,虏仁恭,囚别室,杀左右婢媵,遂有卢龙。[197]

刘仁恭宠信的这个方士王若讷,也是个炼丹术士。《旧五代史·刘守光传》中又称其为道士:

是时,天子播迁,中原多故,仁恭啸傲蓟门,志意盈满,师道士王若讷,祈长生羽化之道。幽州西有名山曰大安山,仁恭乃于其上盛饰馆宇,僭拟宫掖,聚室女艳妇,穷极侈丽。又招聚缁黄,合仙丹,讲求法要。……仁恭有嬖妾曰罗氏,美姿色,其子守光烝之,事泄,仁恭怒,笞守光,谪而不齿。(天祐)四年四月,汴将李思安以急兵攻幽州,营于石子河,仁恭在大安山,城中无备,守光自外帅兵来援,登城拒守。汴军既退,守光乃自为幽州节度,令其部将李小喜、元行钦将兵攻大安山。仁恭遣兵拒战,为小喜所败,乃掳仁恭归幽州,囚于别室。[198]

大安山位于今京西,风景秀美,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刘仁恭在此修建行宫,常流连于此,求仙学道,以致遭其子废黜软禁,最后为河东军擒俘身死。

藩镇卢龙(幽州)虽然覆灭,但是受到刘仁恭宠信的道士王若讷,却又得到另一个藩镇成德节度使王镕的信任。王镕在唐昭宗时赐号“敦睦保定久大功臣”,官居太师、中书令,封赵王。[199]《新唐书·藩镇镇冀·王镕传》载:“(镕)以房山有西王母祠,数游览,妄求长年事,逾月不还。”[200]房山,又称铁山、西山、天台山、王母山,位于今河北平山,汉武帝在其上立王母祠。《旧五代史·王镕传》也详细记载了王镕求仙学道以致家败身亡的情况:

镕宴安既久,惑于左道,专求长生之要,常聚缁黄,合炼仙丹,或讲说佛经,亲受符箓。西山多佛寺,又有王母观,镕增置馆宇,雕饰土木。道士王若讷者,诱镕登山临水,访求仙迹,每一出,数月方归,百姓劳弊。王母观石路既峻,不通舆马,每登行,命仆妾数十人维锦绣牵持而上。……天祐八年冬十二月,镕自西山回……是夜,亲事军十余人,自子城西门逾垣而入,镕方焚香受箓,军士二人突入,断其首,袖之而出,遂焚其府第,烟焰亘天,兵士大乱。镕姬妾数百,皆赴水投火而死。……遂尽杀王氏之族。镕于昭宗朝赐号“敦睦保定久大功臣”,位至成德军节度使、守太师、中书令、赵王,梁祖加尚书令。初,镕之遇害,不获其尸,及庄宗攻下镇州,镕之旧人于所焚府第灰间方得镕之残骸。庄宗命幕客致祭,葬于王氏故茔。[201]

王镕因求长生,合炼仙丹,信用奸邪而激起兵变,最后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这个道士王若讷能诱使两位威震一方的节度使做长生成仙之梦,并由此导致了他们家破身亡,可见神仙道教一直到唐末在当时社会上还具有很大的影响。

二 辞官入道现象

在神仙道教大流行的背景之下,唐代还出现了大量辞官入道的现象。如著名文士贺知章,曾官至礼部侍郎、集贤院学士、秘书监,自号“四明狂客”。“天宝初,病,梦游帝居,数日寤,乃请为道士,还乡里,诏许之,以宅为千秋观而居。又求周宫湖数顷为放生池,有诏赐镜湖剡川一曲。既行,帝赐诗,皇太子百官饯送。擢其子曾子为会稽郡司马,赐绯鱼,使侍养,幼子亦听为道士。卒,年八十六。”[202]肃宗以侍读之旧,于乾元元年(758)十一月下诏赠礼部尚书,称赞他说:“故越州千秋观道士贺知章,器识夷淡,襟怀和雅,神清志逸,学富才雄……故飞名仙省,侍讲龙楼,常静默以养闲,因谈谐而讽谏。以暮齿辞禄,再见款诚……允叶初志,脱落朝衣,驾青牛而不还,狎白衣而长往。”[203]

仵达灵真人,也是一位辞官入道者,其真实姓名已不可知。《还丹肘后诀》卷下《唐仵达灵真人记》称作于“乾符乙未岁(875)”,为唐僖宗乾符二年。其文曰:“余自知命之年,从銮舆西幸。当天宝丁亥(747)十一月,遇青城丈人,授以真元丹诀,旨意百不能晓。属驻跸行在,掌命颇烦。及肃宗至德丁酉岁(757),衔命禋于嵩岳,复遇丈人,始授神水黄芽之要。洎毕,请告回觐宸扆,乞骸归田。会南曹郎张公去非,左史程公太虚,皆以故庐,共制神室……余自得饵灵丹……自念宦身功行虽勤,及得返童复元,比张、程二公相去十二载,意方通神。今天子蒙尘,奸臣窃位,余西迈。”[204]由此可见,仵达灵真人和文中提到的张去非、程太虚都是辞官入道者。张去非,生卒年及生平事迹不详,孟浩然曾作有《岘山送张去非游巴东》诗曰:“岘山南郭外,送别每登临。沙岸江村近,松门山寺深。一言予有赠,三峡尔将寻。祖席宜城酒,征途云梦林。蹉跎游子意,眷恋故人心。去矣勿淹滞,巴东猿夜吟。”[205]程太虚,生卒年亦不详,唐末杜光庭在《仙传拾遗》中有其传,称:“程太虚者,果州西充人。潜心高静,居南岷山,绝粒坐忘。一夕迅风拔木,雷电大雨,庭前坎埳之地,水犹沸涌。以杖搅之,得碧玉印两纽,用之颇验。每岁远近祈求,或受符箓者诣其门,以印印箓,则受者愈加丰盛。所得财利,拯贫救乏,无不称叹。”[206]又杜光庭在《墉城集仙录》中记载唐代著名女仙谢自然修道事迹时,提到她曾师从程太虚:“贞元三年三月,于开元观诣绝粒道士程太虚,受五千文紫灵宝箓。六年四月,刺史韩佾至郡……佾即使女自明师事焉……七年九月,韩佾舆于大方山,置坛,请程太虚具三洞箓。”[207]韩佾女韩自明亦曾师从程太虚,《唐故内玉晨观上清大洞三景法师赐紫大德(韩自明)仙官铭并序》载:“仙师姓韩氏,讳自明……父佾,果州刺史。仙师……栖心于神仙学……乃于严君理所,得同志女谢自然于民间而友之。时梁有上士程太虚者,神明而久寿,惕先谴而初不传法,后因山行得玉印,文曰:‘三天之印。’不习□师,与谢友诣门求度。程君曰:‘印之来哉,有为耶?’遂设坛授之以三洞符箓。”[208]由此可见,程太虚应是中唐时著名道士。仵达灵真人与张去非、程太虚都曾在盛唐时同朝为官,约在肃宗时辞官入道。

到唐后期,弃官入道者更多。比较著名者如蔡南玉,又名如金,曾任金部员外郎,后弃官入道,隐居泉州紫极宫精思院,辟谷御气,以方技济人,后又炼丹于清源山。南宋时,累受加封为“封冲、善利、灵济、昭博真人”。《新唐书·艺文志》载:“《蔡尊师传》一卷。”自注曰:“名南玉,字叔宝,宋祠部尚书廓七世孙,历金部员外郎,弃官入道。大历中卒。”[209]

阎宷,曾任吉州(今江西吉安)刺史。德宗贞元七年(791)四月,上表请为道士,从之,赐名“遗荣”。[210]诗人戎昱还写有两首《送吉州阎使君入道》诗,其一曰:

闻道桃源去,尘心忽自悲。余当从宦日,君是弃官时。金汞封仙骨,灵津咽玉池。受传三箓备,起坐五云随。洞里花常发,人间鬓易衰。他年会相访,莫作烂柯棋。

其二曰:

庐陵太守近隳官,霞帔初朝五帝坛。风过鬼神延受箓,夜深龙虎卫烧丹。冰容入镜纤埃静,玉液添瓶漱齿寒。莫遣桃花迷客路,千山万水访君难。[211]

诗人运用了“桃源”“金汞”“灵津”“三箓”“五云”“烂柯棋”“霞帔”“五帝”“受箓”“烧丹”“冰容”“玉液”等具有道教意象的词语,来形容阎宷的入道生活,透露出作者对炼丹修道者的向往。另外,戎昱还有《送王明府入道》诗曰:

何事陶彭泽,明时又挂冠。为耽泉石趣,不惮薜萝寒。轻雪笼纱帽,孤猿傍醮坛。悬悬老松下,金灶夜烧丹。[212]

王明府,具体人名不详,应是一位县令,弃官入道,隐居山中,炼丹修道。诗人以陶渊明挂冠归隐典故,比喻王明府弃官入道之事。

中唐时著名诗人戴叔伦、顾况和顾非熊父子、蒋曙、萧俛等,都是辞官入道者。《唐摭言》卷8《入道》载:戴叔伦,德宗贞元年间,官至容管经略使,罢官后上表请为道士;萧俛自右仆射上表请为道士;蒋曙,僖宗中和初自起居郎,以弟兄因乱相离,遂屏迹丘园,因应天令节表请入道;顾况全家隐居茅山,竟莫知所止,其子非熊及第归庆,既莫知况宁否,亦隐于旧山,或闻有所遇长生之秘术也。[213]

唐末诗人方干《叙龙瑞观胜异寄于尊师》诗有“若弃荣名便居此,自然清浊不相关”句,自注曰:“尊师前年三十,从评事,弃官入道。”[214]于尊师刚到而立之年,就官至大理评事,应该说前途不可限量,但他却选择了弃官入道。

唐彦谦《赠窦尊师》诗云:“我爱窦高士,弃官仍在家。为嫌句漏令,兼不要丹砂。”[215]窦尊师也是弃官入道者。诗人运用了东晋道士葛洪为炼丹求句(又作“勾”)漏令之典,杜甫《为农》诗也有“远惭句漏令,不得问丹砂”句。

韩偓《送人弃官入道》诗曰:“仙李浓阴润,皇枝密叶敷。俊才轻折桂,捷径取纡朱。断绁三清路,扬鞭五达衢。侧身期破的,缩手待呼卢。社稷俄如缀,雄豪讵守株。忸怩非壮志,摆脱是良图。尘土留难住,缨弃若无。冥心归大道,回首笑吾徒。酒律应难忘,诗魔未肯徂。他年如拔宅,为我指清都。”[216]诗作反映的也是一位文士弃官入道的情形。

秦系的《题石室山王宁所居》诗曰:“白云知所好,柏叶幸加餐。石镜妻将照,仙书我借看。鸟来翻药碗,猿饮怕鱼竿。借问檐前树,何枝曾挂冠。”[217]诗题下自注曰“罢官学道”。

以上事例,都反映了当时的文人士大夫群体崇尚神仙道术之风。有人统计,见诸记载的唐代崇道诗人多达64位,还有的诗人本身就是道士。[218]由于文人士大夫群体往往是一个时代社会风气的引领者,所以他们的喜好和品味往往直接影响到当时的社会风气。

三 僧人修道事迹

在这种社会风气的影响下,甚至佛教徒也有颇好此道者。如许浑《闻释子栖玄欲奉道因寄》诗曰:“欲求真诀恋禅扃,羽帔方袍尽有情。仙骨本微灵鹤远,法心潜动毒龙惊。三山未有偷桃计,四海初传问菊名。今日劝师师莫惑,长生难学证无生。”[219]这种情况在唐代并不是孤例,这也反映出神仙道教的巨大诱惑力。

唐末道士杜光庭在《神仙感遇传》和《仙传拾遗》中还记载了几则僧人修道成仙的事例。

越僧怀一,居云门寺。懿宗咸通年间,忽遇一道流携其游山中“奇境”。但见此山,“花木繁茂,水石幽胜。或连峰概天,长松夹道;或琼楼蔽日,层城倚空。所见之异,不可殚述”。道流对怀一说:“此有仙桃,千岁一实,可以疗饥。”以一桃授之,大如二升器,奇香珍味,非世所有。吃完复行,或凌波不濡,或腾虚不碍,或矫身云末,或振袂空中,或仰视日月、下窥星汉。就这样过了一年才返回旧居,从此怀一不再饮食,周游人间。因入道,遍访仙人,更寻灵胜,一去不返。[220]

僧人悟玄,虽然也是位佛教徒,但他却潜心求道。自三江五岭,黔、楚名山,无不游历。每遇洞府,必定会到访。访经峨眉山,遇一老叟,问他所到之处,悟玄详细叙述了他寻访名山灵洞之事。经老叟指点,从此志栖名山,誓求度世,复入峨眉,不知所之。[221]

僧人契虚,为姑臧李姓之子,其父开元中为御史。契虚从小就好佛法,20岁时,在长安出家当了和尚。安史之乱京师被攻陷时,契虚逃入太白山,采柏叶而食,从此绝粒。一日,遇道士乔君,对他说:“师神骨甚孤秀,后当邀游仙都稚川。”后来,契虚在商山道中遇一樵夫,带他游览了仙都稚川,见到仙人稚川真君、杨外郎、乙支润等。从此以后,契虚“因庐于太白山,绝粒吸气”。德宗贞元年间,移居华山脚下,后遁去,不知所终。[222]

僧人玄照,修道于嵩山白鹊谷,“操行精悫,冠于缁流”。曾祈请化为三位老叟的神龙,行云布雨,又求隐居少室山的孙思邈为神龙脱罪。[223]

寒山,一般认为是唐代著名诗僧,但杜光庭在《仙传拾遗》中却将他列为道教神仙,作“寒山子”。代宗大历年间,寒山隐居在天台翠屏山,“好为诗,每得一篇一句,辄题于树间石上。有好事者,随而录之,凡三百余首……桐柏征君徐灵府序而集之,分为三卷,行于人间。十余年,忽不复见”。咸通十二年(871),毗陵道士李褐曾遇见寒山子,听其训诫曰:“修生之道,除嗜去欲,啬神抱和,所以无累也。内抑其心,外检其身,所以无过也。先人后己,知柔守谦,所以安身也。善推于人,不善归诸身,所以积德也。功不在大,立之无怠;过不在大,去而不贰,所以积功也。然后内行充而外丹至,可以冀道于仿佛耳。”[224]据此可知,寒山子也应是一位得道成仙者。

僧人修炼成仙之道,表面上看起来与佛教信仰相悖,实际上也有契合之处。其实在印度佛教中也有修炼长生术之一派,如龙树菩萨就是一位著名的精通长生术者,玄奘在《大唐西域记》卷10中就说:“龙猛菩萨善闲药术,餐饵养生,寿年数百,志貌不衰。”[225]龙猛(梵文Nagarjuna),即龙树,印度大乘佛教中观学派的创始人,活动时间约在公元2世纪末至3世纪初。传说他擅长医术,能长生不老,其门徒号“龙树宗”,以长生为其要术。志磐《佛祖统纪》卷30也载:“师(玄奘)至天竺,遇龙树宗,欲从其学,其徒令服药求长生,方可穷研宗旨。师自念:‘本欲求经,恐仙术不就,有负宿愿。’遂学法相于戒贤,传唯识宗。”[226]又据义净《南海寄归内法传》记载有龙树长年术之一的“朝嚼齿木”法曰:

每日旦朝,须嚼齿木……其木条以苦涩辛辣者为佳,嚼头成絮者为最。粗胡叶根,极为精也。坚齿口香,消食去癊。用之半月,口气顿除;牙疼齿惫,三旬即愈。要须熟嚼净揩,令涎癊流出,多水净漱,斯其法也。次后若能鼻中饮水一抄,此是龙树长年之术。必其鼻中不惯,口饮亦佳。久而用之,便少疾病。[227]

隋唐时期译出的印度医书,常有托名龙树者。在来华的印度长生师中,就有龙树的传人。如高宗派往南海昆仑真腊诸国“采取异药”的印度僧人那提(梵名“布如乌伐邪”,梵文Punyopaya,唐曰“福生”),“乃龙树之门人”。[228]太宗、高宗、武则天时期来华的印度梵僧中,还有很多通晓长生术及炼丹术者,如为太宗合炼长生药的那罗迩娑婆,为高宗炼金丹的卢伽阿逸多等。[229]由此可见僧人修炼的长生术与道教所宣扬的神仙长生术之间也颇有相通之处。

四 文士服食与“风疾”

唐代的求仙学道者,大多数是出于对道教的金丹服饵术和长生不老说的信仰,同时也有一些人是出于治病长寿的愿望,其中尤其是中古时期的一种多发疾病“风疾”的肆虐,成为许多人追求服饵的重要原因之一。

太宗时太子右庶子高季辅“以风疾废于家”。后因上疏陈得失,特赐钟乳一剂,谓曰:“卿进药石之言,故以药石相报。”[230]

初唐四杰之一的王勃,在《游山庙序》中自称“常学仙经,博涉道记”。[231]

卢照邻,也患有“风疾”。《旧唐书·文苑·卢照邻传》载:“(照邻)因染风疾去官,处太白山中,以服饵为事。后疾转笃,徙居阳翟之具茨山,著《释疾文》《五悲》等诵,颇有骚人之风,甚为文士所重。照邻既沉痼挛废,不堪其苦,尝与亲属执别,遂自投颍水而死,时年四十。”[232]他曾师事著名道医孙思邈,希望能求得良药治疗己病。《旧唐书·方伎·孙思邈传》载:“当时知名之士宋令文、孟诜、卢照邻等,执师资之礼以事焉。思邈尝从幸九成宫,照邻留在其宅。时庭前有病梨树,照邻为之赋,其序曰:‘癸酉之岁,余卧疾长安光德坊之官舍……时有孙思邈处士居之。邈道合古今,学殚数术……其推步甲乙,度量乾坤,则洛下闳、安期先生之俦也。’照邻有恶疾,医所不能愈,乃问思邈。”[233]卢照邻曾服用方士炼制的一种“玄明膏”,他在《与洛阳名流朝士乞药直书》中说:

幽忧子学道于东龙门山精舍,布衣藜羹,坚卧于一岩之曲。客有过而哀之者,青囊中出金花子丹方相遗之,服之病愈。视其方,丹砂二斤。谷楮子则山中可有,丹砂则渺然难致。昔在关西太白山下,一隐士多玄明膏,中有丹砂八两。予时居贫,不得好上砂,但取马牙颜色微光净者充用。自尔丁府君忧,每一恸哭,涕泗中皆药气流出,三四年羸卧苦嗽,几至于不免。复偶于他方中见一说,云丹砂之不精者,服之令人多嗽。访知一处有此物甚佳,而必须钱二千文,则三十二两当取六十四千也。空山卧疾,家业先贫,老母年尊,兄弟禄薄。若待家办,则委骨于巉岩之峰矣。意者欲以开岁五月谷子黄时,试合此药……若诸君子家有好妙砂,能以见及,最为第一;无者各乞一二两药直,是庶几也。[234]

卢照邻,自号幽忧子。先用芒硝与甘草等药合好,置入砂罐,煅去水分而成的药粉叫玄明粉;再加入朱砂、硼砂、蕤仁、乌贼鱼骨以及少许香料(麝香等),制成玄明散;最后以油脂调和成膏,叫玄明膏。此药可以消肿镇痛,驱热去积。但是炼制这样的药物,花费巨大,非一般家庭所能承受。诗人在《寄裴舍人诸公遗衣药直书》中说:“余家咸亨中良贱百口,自丁家难,私门弟妹凋丧,七八年间,货用都尽。余不幸遇斯疾,母兄哀怜,破产以供医药。属岁谷不登,家道屡困。兄弟薄游近县,创巨未平,虽每分多见忧,然亦莫能取给。”所以诗人在发出求助书后,得到一些“名流朝士”朋友的关心与帮助,太子舍人裴瑾之、太子舍人韦方贤(质)、左史范履冰、水部员外郎独孤思庄、少府丞舍人内供奉阎知微、符玺郎乔偘,“并有书问余疾,兼致束帛之礼,以供东山衣药之费……海内相识,亦时致汤药,恩亦多矣!”[235]但由于此膏中含有芒硝、丹砂、硼砂等矿物成分,有毒性,故诗人在服食后,出现了中毒反应。《新唐书·文艺上·卢照邻传》载:“(照邻)病去官,居太白山,得方士玄明膏饵之。会父丧,号呕,丹辄出,由是疾益甚。客东龙门山,布衣藜羹,裴瑾之、韦方质、范履冰等时时供衣药。疾甚,足挛,一手又废,乃去具茨山下,买园数十亩,疏颍水周舍,复豫为墓,偃卧其中……著《五悲文》以自明。病既久,与亲属诀,自沉颍水。”[236]诗人因罹患“风疾”而服饵方士提供的玄明膏,以致呕吐不止,吐出来的尽是服食的丹药,结果导致病情加重,最后实在疼痛难忍,投水自尽。

白居易晚年追求服饵,也与他得“风疾”有一定的关系。他在《病中诗十五首》序中说:“开成己未岁(839),余蒲柳之年六十有八。冬十月甲寅旦,始得风痹之疾,体癏目眩,左足不支。”其在《初病风》诗中描述自己的症状为:“肘痹宜生柳,头旋剧转蓬。”在《枕上作》诗中写道:“风疾侵凌临老头,血凝筋滞不调柔。……腹空先进松花酒,膝冷重装桂布裘。”《病中五绝》诗曰:“目昏思寝即安眠,足软妨行便坐禅。”《就暖偶酌戏诸诗酒旧侣》诗中说:“低屏软褥卧藤床,舁向前轩就日阳。一足任他为外物,三杯自要沃中肠。头风若见诗应愈,齿折仍夸笑不妨。细酌徐吟犹得在,旧游未必便相忘。”诗人在68岁时,得风痹之疾,头昏、目眩、肘痹、足弱,属于典型的“风疾”症状。[237]他在《对镜偶吟赠张道士抱元》诗中说:“闲来对镜自思量,年貌衰残分所当。白发万茎何所怪,丹砂一粒不曾尝。眼昏久被书料理,肺渴多因酒损伤。今日逢师虽已晚,枕中治老有何方。”[238]面对年老体衰,诗人自称一粒丹药也没有服食过,他感叹与张抱元道士相见恨晚,希望其能开出“枕中治老”仙方。其实诗人很早就开始留意服饵养生,他早年曾烧炼丹药,已见前论述,他晚年还服食云母散,作有《早服云母散》诗曰:“晓服云英漱井华,寥然身若在烟霞。药销日晏三匙饭,酒渴春深一碗茶。”[239]意思是每日清晨就着井华水服食三勺云母粉,感觉自己好像身在仙境一般。

风疾的确是一种令人生畏的“恶疾”,《旧唐书·职官志二》吏部郎中条载:“风疾、使酒,皆不得入仕。”[240]患风疾能影响一个人的前程,难怪唐代有许多人因此而宦途蹭蹬。因此,许多人想方设法寻求各种治疗“风疾”的灵丹妙药。但是,唐人在治疗“风疾”的过程中,往往因为救治不当,误信道徒方士的鼓吹,服食金丹,结果酿成人财两空的悲剧。


[1] 李斌城:《唐人的神仙信仰》,中国唐史学会第五届年会论文,1992。

[2] 黄永锋:《道教服食技术研究》,东方出版社,2008,第15~23页。

[3] 容志毅:《中国炼丹术考略》,上海三联书店,1998,第1页。

[4] 陈鼓应注译《庄子今注今译》,中华书局,2016,第24页。

[5] 陈国符:《中国外丹黄白术考论略稿》,载氏著《道藏源流考》下册,中华书局,1963,第371页。

[6] 《史记》卷28《封禅书》,中华书局,1982,第1369~1370页。

[7] 《册府元龟》卷928《总录部·好丹术》,中华书局,1960年影印本,第10949页下栏。

[8] 《史记》卷28《封禅书》,中华书局,1982,第1385~1390页。

[9] 王叔岷:《列仙传校笺》卷上《安期先生》,中华书局,2007,第70页。

[10] (魏)吴普等述,(清)孙星衍、孙冯翼撰《神农本草经》卷1《上经》,戴铭等点校,广西科学技术出版社,2016,第62页。

[11] (宋)张君房编《云笈七签》卷59《诸家气法》,李永晟点校,中华书局,2003,第1301页。

[12] 王明:《抱朴子内篇校释》卷4《金丹》,中华书局,1985,第70~71页。

[13] 王明:《抱朴子内篇校释》卷16《黄白》,中华书局,1985,第283页。

[14] 王明:《抱朴子内篇校释》卷11《仙药》,中华书局,1985,第196~197页。

[15] (清)赵翼著,王树民校证《廿二史札记校证》卷19,中华书局,1984,第398~399页。

[16] 李斌城:《唐人的神仙信仰》,中国唐史学会第五届年会论文,1992。

[17] 参见〔英〕崔瑞德编,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西方汉学研究课题组译《剑桥中国隋唐史(589~906)》,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0,第610页。

[18] 参阅拙作《试释唐代诸帝多饵丹药之谜》,《历史研究》1999年第4期。

[19] 《册府元龟》卷39《帝王部·睦亲》,中华书局,1960年影印本,第437页上栏。

[20] 周绍良主编《唐代墓志汇编》永淳025,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第703页。

[21] (唐)李白著,瞿蜕园、朱金城校注《李白集校注》卷26,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第1509页。

[22] 关于李弘暴亡原因,前人一直怀疑是武则天毒死的,如《新唐书》卷81《三宗诸子·孝敬皇帝弘传》载:“上元二年,从幸合璧宫,遇酖薨。”《资治通鉴》卷202,唐高宗上元二年也载:“太子薨于合璧宫,时人以为天后酖之也。”今人大都倾向于李弘死于“沉瘵”,即肺结核病。

[23] 《旧唐书》卷86《孝敬皇帝弘传》,中华书局,1975,第2830页。

[24] 《新唐书》卷81《孝敬皇帝弘传》,中华书局,1975,第3589页。

[25] 马烈光等主编《〈黄帝内经〉通释》,人民军医出版社,2014,第106、139页。

[26] (隋)巢元方撰,丁光迪主编《诸病源候论校注》卷2,人民卫生出版社,1991,第73页。

[27] (隋)巢元方撰,丁光迪主编《诸病源候论校注》卷2,人民卫生出版社,1991,第78~79页。

[28] (隋)巢元方撰,丁光迪主编《诸病源候论校注》卷1、卷2,人民卫生出版社,1991,第1~85页。

[29] 胡梧挺:《信仰·疾病·场所:汉唐时期疾病与环境观念探微》,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017,第223~224页。按:该归类是在丁光迪主编的《诸病源候论校注》中将“诸风”归为8类的基础上归纳总结的。

[30] (隋)巢元方撰,丁光迪主编《诸病源候论校注》卷2,人民卫生出版社,1991,第70~71页。

[31] 《旧唐书》卷191《方伎·许胤宗传》,中华书局,1975,第5091页。

[32] (唐)王焘:《外台秘要》卷14《许仁则疗诸风方》,人民卫生出版社,1955年影印本,第396页。

[33] (唐)王焘:《外台秘要》卷14《张文仲疗诸风方》,人民卫生出版社,1955年影印本,第398页上栏。又《旧唐书》卷191《方伎·张文仲传》也载:洛州人张文仲,“尤善疗风疾,其后则天令文仲集当时名医共撰疗风气诸方,仍令麟台监王方庆监其修撰。文仲奏曰:‘风有一百二十四种,气有八十种。大抵医药虽同,人性各异,庸医不达药之行使,冬夏失节,因此杀人。唯脚气、头风、上气,常须服药不绝,自余则随其发动,临时消息之。但有风气之人,春末夏初及秋暮,要得通泄,即不困剧。’于是撰四时常服及轻重大小诸方十八首表上之”。中华书局,1975,第5100页。

[34] (唐)孙思邈著,李景荣等校释《备急千金要方校释》卷8《诸风·论杂风状》,人民卫生出版社,1998,第182页。

[35] (唐)孙思邈著,李景荣等校释《备急千金要方校释》卷8《诸风·论杂风状》,人民卫生出版社,1998,第183~184页。

[36] (唐)孙思邈撰,朱邦贤、陈文国等校注《千金翼方校注》卷17《中风下·中风》,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第467~470页。

[37] (唐)孙思邈撰,朱邦贤、陈文国等校注《千金翼方校注》卷22《飞炼》,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第605、606页。

[38] (唐)孙思邈撰,朱邦贤、陈文国等校注《千金翼方校注》卷22《飞炼》,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第611~615页。

[39] (唐)孙思邈撰,朱邦贤、陈文国等校注《千金翼方校注》卷16《中风上·诸酒》,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第444~445页。

[40] (唐)孙思邈撰,朱邦贤、陈文国等校注《千金翼方校注》卷16《中风上·诸膏》,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第452页。

[41] (宋)张君房编《云笈七签》卷76《方药》,李永晟点校,中华书局,2003,第1719~1720页。

[42] (宋)张君房编《云笈七签》卷76《方药》,李永晟点校,中华书局,2003,第1721~1724页。

[43] (宋)张君房编《云笈七签》卷76《方药》,李永晟点校,中华书局,2003,第1720~1721页。

[44] (宋)张君房编《云笈七签》卷76《方药》,李永晟点校,中华书局,2003,第1724页。

[45] (宋)张君房编《云笈七签》卷76《方药》,李永晟点校,中华书局,2003,第1726页。

[46] (唐)孙思邈撰,朱邦贤、陈文国等校注《千金翼方校注》卷2《本草上》,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第30页。

[47] (唐)孙思邈撰,朱邦贤、陈文国等校注《千金翼方校注》卷22《飞炼》,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第605~606页。

[48] (唐)吴兢编著《贞观政要》卷2《纳谏》,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第62页。又见《旧唐书》卷78《高季辅传》和《新唐书》卷104《高季辅传》。

[49] 《旧唐书》卷118《元载传》,中华书局,1975,第3414页。

[50] (唐)孙思邈撰,朱邦贤、陈文国等校注《千金翼方校注》卷2《本草上》,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第31~32页。

[51] (唐)孙思邈撰,朱邦贤、陈文国等校注《千金翼方校注》卷22《飞炼》,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第608~610页。

[52] (唐)孙思邈撰,朱邦贤、陈文国等校注《千金翼方校注》卷2《本草上》,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第29页。

[53] (唐)孙思邈撰,朱邦贤、陈文国等校注《千金翼方校注》卷2《本草上》,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第34页。

[54] (唐)杜光庭:《仙传拾遗》卷1《薛肇》,载罗争鸣辑校《杜光庭记传十种辑校》,中华书局,2013,第773页。

[55] 胡孚琛:《魏晋神仙道教——〈抱朴子内篇〉研究》,人民出版社,1989,第263页。

[56] 金正耀:《唐代道教外丹》,《历史研究》1990年第2期。收入氏著《道教与炼丹术论》,宗教文化出版社,2001,第66~94页。

[57] 《资治通鉴》卷194,唐太宗贞观八年至九年,中华书局,1956,第6106~6112页。

[58] 《册府元龟》卷928《总录部·好丹术》,中华书局,1960年影印本,第10951页下栏。

[59] (唐)吴兢编著《贞观政要》卷6《慎所好》,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第196页。

[60] 《全唐诗》卷1,中华书局,1960,第1页。

[61] 《旧唐书》卷3《太宗纪下》,中华书局,1975,第47页。

[62] 《资治通鉴》卷194,唐太宗贞观六年正月条,中华书局,1956,第6094页。

[63] (清)孙诒让:《周礼正义》卷9《天官·疾医》,王文锦、陈玉霞点校,中华书局,2013,第328页。

[64] 《新唐书》卷38《地理志二》,中华书局,1975,第984页。

[65] 《资治通鉴》卷194,唐太宗贞观十年夏六月条,中华书局,1956,第6120页。

[66] (唐)杜光庭:《仙传拾遗》卷1《周隐遥》,载罗争鸣辑校《杜光庭记传十种辑校》,中华书局,2013,第764~765页。按:《三洞群仙录》卷16作“周隐瑶”,《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29作“胡隐遥”。今从《仙传拾遗》。

[67] (唐)戴孚:《广异记》,载方诗铭辑校《冥报记 广异记》,中华书局,1992,第159页。

[68] 《旧唐书》卷191《方伎·甄权附弟立言传》,中华书局,1975,第5090页。

[69] 《册府元龟》卷928《总录部·好丹术》,中华书局,1960年影印本,第10951页下栏。

[70] 《资治通鉴》卷198,唐太宗贞观十九年十二月至二十年十月,中华书局,1958,第6232、6235、6241页。

[71] 《新唐书》卷95《高俭传》,中华书局,1975,第3840页。

[72] 《资治通鉴》卷198,唐太宗贞观二十一年,中华书局,1958,第6246、6250页。

[73] 《旧唐书》卷198《天竺传》、卷3《太宗纪下》、卷84《郝处俊传》,中华书局,1975,第5308、61、2799页。

[74] 《资治通鉴》卷199,唐太宗贞观二十三年五月条,中华书局,1956,第6267页。

[75] 陈国符:《道藏源流考》下册,中华书局,1992,第396~397页。

[76] 《资治通鉴》卷200,唐高宗显庆二年七月条,中华书局,1956,第6303页。

[77] 《资治通鉴》卷200,唐高宗显庆五年十月条,中华书局,1956,第6322页。

[78] 《资治通鉴》卷201,唐高宗麟德元年十二月条,中华书局,1956,第6342页。

[79] 《旧唐书》卷84《郝处俊传》,中华书局,1975,第2799页。

[80] 《旧唐书》卷191《方伎·叶法善传》,中华书局,1975,第5107页。

[81] 《旧唐书》卷192《隐逸·刘道合传》,中华书局,1975,第5127页。

[82] 《资治通鉴》卷202,唐高宗上元二年三月条,中华书局,1956,第6375~6376页。

[83] 《资治通鉴》卷202,唐高宗开耀二年闰七月庚申条,中华书局,1956,第6403页。

[84] 《资治通鉴》卷202,唐高宗弘道元年十一月、十二月条,中华书局,1956,第6415~6416页。

[85] 《新唐书》卷104《张行成附易之昌宗传》,中华书局,1975,第4015页。

[86] (唐)张:《朝野佥载》卷5,赵守俨点校,中华书局,1979,第116页。

[87] 《资治通鉴》卷206,则天后久视元年五月条,中华书局,1956,第6546页。

[88] 〔英〕巴瑞特著,曾维加译《唐代道教——中国历史上黄金时期的宗教与帝国》,齐鲁书社,2012,第31页。

[89] (唐)颜真卿著,(清)黄本骥编订《颜真卿集》,凌家民点校、简注、重订,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93,第114页。

[90] (唐)颜真卿著,(清)黄本骥编订《颜真卿集》,凌家民点校、简注、重订,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93,第116页。

[91] (唐)杜光庭:《墉城集仙录》卷7《花姑》,载罗争鸣辑校《杜光庭记传十种辑校》,中华书局,2013,第679页。又杜光庭在《仙传拾遗》卷4中记载“胡惠超”曰:“唐胡惠超,拔俗,有道之士也。处众人中,则头出众人之上。虽至长者,才及其肩。时人谓之胡长仙,善能役使鬼神。”

[92] 《资治通鉴》卷212,唐玄宗开元六年四月条,中华书局,1956,第6733页。

[93] 《资治通鉴》卷212,唐玄宗开元十三年四月条,中华书局,1956,第6764页。

[94] (唐)孙逖:《为宰相贺合炼院产芝草表》,载《全唐文》卷311,中华书局,1983年影印本,第3158页上栏。

[95] 《册府元龟》卷928《总录部·好丹术》,中华书局,1960年影印本,第10951页下栏。

[96] (唐)唐玄宗:《赐皇帝进烧丹灶诰》,载《全唐文》卷38,中华书局,1983年影印本,第411页下栏。

[97] 李斌城:《唐人的神仙信仰》,中国唐史学会第五届年会论文,1992。

[98] 《资治通鉴》卷221,唐肃宗上元元年七月条,中华书局,1956,第7096页。

[99] 王明:《抱朴子内篇校释》卷15《杂应》,中华书局,1985,第266页。

[100] 《太清经断谷法》,载《道藏》第18册,文物出版社、上海书店、天津古籍出版社,1988年影印本,第506页中栏~510页上栏。

[101] 《全唐文》卷480,中华书局,1983年影印本,第4910页。

[102] (唐)李吉甫:《元和郡县图志》卷30《江南道六·黔州观察使》,贺次君点校,中华书局,1983,第741、747、749、752页。

[103] 《黄帝九鼎神丹经诀》卷13,载《道藏》第18册,文物出版社、上海书店、天津古籍出版社,1988年影印本,第835页中栏。

[104] 《资治通鉴》卷236,唐德宗贞元二十年九月条,中华书局,1956,第7606页。

[105] 《旧唐书》卷14《顺宗纪》,中华书局,1975,第410页。

[106] 《资治通鉴》卷239,唐宪宗元和八年十月条,中华书局,1956,第7702页。

[107] 《旧唐书》卷171《裴潾传》,中华书局,1975,第4446~4449页。

[108] 《资治通鉴》卷243,唐穆宗长庆四年正月条,中华书局,1956,第7830页。

[109] 《资治通鉴》卷242,唐穆宗长庆二年十一月条,中华书局,1956,第7822页。

[110] 《资治通鉴》卷243,唐穆宗长庆三年四月条,中华书局,1956,第7825~7826页。《旧唐书》卷184《宦官·王守澄传》载:“(郑)注尝为李愬煮黄金,服一刀圭,可愈痿弱重膇之疾,复能反老成童。愬与守澄服之,颇效。守澄知枢密,荐引入禁中,穆宗待之亦厚。”

[111] 《资治通鉴》卷244,唐文宗大和七年十一月条《通鉴考异》引,中华书局,1956,第7893~7894页。

[112] 《资治通鉴》卷243,唐敬宗宝历二年六月条,中华书局,1956,第7851页。

[113] 《旧唐书》卷174《李德裕传》,中华书局,1975,第4518页。

[114] 《资治通鉴》卷244,唐文宗大和七年十二月条,中华书局,1956,第7894页。

[115] 《资治通鉴》卷245,唐文宗大和八年正月条,中华书局,1956,第7895页。

[116] 《旧唐书》卷169《郑注传》,中华书局,1975,第4401页。

[117] 《新唐书》卷179《郑注传》,中华书局,1975,第5315~5316页。

[118] 《资治通鉴》卷245,唐文宗大和九年五月条,中华书局,1956,第7904页。

[119] 《旧唐书》卷169《郑注传》,中华书局,1975,第4400页。又《新唐书》卷59《艺文志》也载有“郑注《药方》一卷”。中华书局,1975,第1572页。

[120] 《资治通鉴》卷245,唐文宗开成元年十一月条,中华书局,1956,第7927~7928页。

[121] 《资治通鉴》卷246,唐文宗开成三年十月至开成五年正月,中华书局,1956,第7936~7944页。

[122] 参见〔英〕崔瑞德编,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西方汉学研究课题组译《剑桥中国隋唐史(589~906)》,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0,第675页。

[123] 《旧唐书》卷18上《武宗纪》,中华书局,1975,第585~586页。

[124] 《旧唐书》卷18上《武宗纪》,中华书局,1975,第587页。

[125] 《旧唐书》卷18上《武宗纪》,中华书局,1975,第600页。

[126] 《旧唐书》卷18上《武宗纪》,中华书局,1975,第603页。

[127] (唐)康骈:《剧谈录》卷下《说方士》,萧逸校点,载《唐五代笔记小说大观》,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第1491~1492页。

[128] 〔日〕圆仁:《入唐求法巡礼行记》卷4,顾承甫、何泉达点校,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第181页。

[129] 《资治通鉴》卷248,唐武宗会昌五年九月条,中华书局,1956,第8020~8021页。

[130] (宋)程了一:《丹房奥论·十二论点化》,载《道藏》第19册,文物出版社、上海书店、天津古籍出版社,1988年影印本,第280页上栏。

[131] 《庚道集》卷4《丹阳换骨法》、卷6《凡阳术·结煅粉霜丹阳换骨法》、卷7《换骨法》,载《道藏》第19册,文物出版社、上海书店、天津古籍出版社,1988年影印本,第459页上栏、472页中栏、482页下栏。

[132] 陈国符:《中国外丹黄白法考》,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第295页。

[133] 《新唐书》卷77《后妃下·王贤妃传》,中华书局,1975,第3590页。

[134] 《资治通鉴》卷249,唐宣宗大中十一年十月条,中华书局,1956,第8056页。按旧书本纪作“九月”。

[135] 《旧唐书》卷18下《宣宗纪》,中华书局,1975,第640页。

[136] 《资治通鉴》卷249,唐宣宗大中十二年正月条,中华书局,1956,第8067~8068页。

[137] (唐)苏鹗:《杜阳杂编》卷下,载(五代)王仁裕等《开元天宝遗事(外七种)》,丁如明等校点,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第128~129页。

[138] (唐)裴庭裕:《东观奏记》卷下,载《明皇杂录 东观奏记》,田廷柱点校,中华书局,1994,第128页。

[139] (唐)孙思邈撰,朱邦贤、陈文国等校注《千金翼方校注》卷17《中风下》,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第469~474页。

[140] (唐)苏鹗:《杜阳杂编》卷下,载(五代)王仁裕等《开元天宝遗事(外七种)》,丁如明等校点,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第128页。

[141] 《旧唐书》卷18下《宣宗纪》,中华书局,1975,第645页。

[142] 《旧唐书》卷18下《宣宗纪》,中华书局,1975,第613页。

[143] 《资治通鉴》卷249,唐宣宗大中九年十一月条,中华书局,1956,第8058页。

[144] 《旧唐书》卷158《韦澳传》,中华书局,1975,第4177页。

[145] 《资治通鉴》卷249,唐宣宗大中十三年六月条,中华书局,1956,第8075~8076页。

[146] (唐)裴庭裕:《东观奏记》卷下,载《明皇杂录 东观奏记》,田廷柱点校,中华书局,1994,第130页。

[147] (唐)裴庭裕:《东观奏记》卷下,载《明皇杂录 东观奏记》,田廷柱点校,中华书局,1994,第134页。

[148] (唐)沈知言:《通玄秘术》,载《道藏》第19册,文物出版社、上海书店、天津古籍出版社,1988年影印本,第356页下栏~361页中栏。

[149] 王明:《抱朴子内篇校释》卷11《仙药》,中华书局,1985,第203页。

[150] (唐)孙思邈撰,朱邦贤、陈文国等校注《千金翼方校注》卷13《辟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第386~387页。

[151] (宋)张君房编《云笈七签》卷75《方药部》引,李永晟点校,中华书局,2003,第1694~1718页。

[152] (唐)李肇:《唐国史补》卷下,载《唐国史补 因话录》,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第60~61页。

[153] 《新唐书》卷92《杜伏威传》,中华书局,1975,第3801页。

[154] 《旧唐书》卷68《尉迟敬德传》,中华书局,1975,第2500页。

[155] 《旧唐书》卷191《方伎·孟诜传》,中华书局,1975,第5101页。

[156] 《旧唐书》卷90《崔元综传》,中华书局,1975,第2924页。

[157] (唐)孙思邈撰,朱邦贤、陈文国等校注《千金翼方校注》卷12《养性》,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第351~363页。孙思邈在《千金要方》中也专列有“养性”一章,所述内容更加丰富,涉及按摩、居处、调气、服食、房中等诸术。

[158] (唐)孙思邈:《孙真人摄养论》,载《道藏》第18册,文物出版社、上海书店、天津古籍出版社,1988年影印本,第491~492页。

[159] 《新唐书》卷120《袁恕己传》,中华书局,1975,第4324页。

[160] (汉)桓宽著,王利器校注《盐铁论校注》卷6《散不足篇》,天津古籍出版社,1983,第357页。

[161] 任法融:《周易参同契释义》,东方出版社,2009,第205页。

[162] 王明:《抱朴子内篇校释》卷11《仙药》,中华书局,1985,第196页。

[163] 王明:《抱朴子内篇校释》卷4《金丹》,中华书局,1985,第71页。

[164] 《旧唐书》卷106《王琚传》,中华书局,1975,第3248~3250页。

[165] 《旧唐书》卷99《萧嵩传》,中华书局,1975,第3095页。

[166] 耿鉴庭:《西安南郊唐代窖藏里的医药文物》、陕西省博物馆文管会写作小组:《从西安南郊出土的医药文物看唐代医药的发展》,载《文物》1972年第6期。

[167] 《册府元龟》卷928《总录部·好丹术》,中华书局,1960年影印本,第10952页上栏。又见《旧唐书》卷132《李抱真传》,中华书局,1975,第3649页。

[168] (唐)孙思邈撰,朱邦贤、陈文国等校注《千金翼方校注》卷22《飞炼·解石及寒食散并下石》,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第626页。

[169] (宋)文同著,胡问涛、罗琴校注《文同全集编年校注》卷12,巴蜀书社,1999,第385页。

[170] (唐)范摅撰,唐雯校笺《云溪友议校笺》卷下《羡门远》,中华书局,2017,第178~179页。

[171] 周绍良主编《唐代墓志汇编》咸通096,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第2453页。

[172] (唐)赵璘:《因话录》卷3,载《唐国史补 因话录》,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第84页。

[173] (宋)邓名世:《古今姓氏书辩证》卷37,王力平点校,江西人民出版社,2006,第582页。

[174] 《雁门公妙解录序》,载《道藏》第19册,文物出版社、上海书店、天津古籍出版社,1988年影印本,第365页下栏。

[175] 《悬解录》,载《道藏》第19册,文物出版社、上海书店、天津古籍出版社,1988年影印本,第315页下栏~318页中栏。《玄解录》,载(宋)张君房编《云笈七签》卷64《金丹诀》,李永晟点校,中华书局,2003,第1418~1425页。

[176] 陈国符:《中国外丹黄白法考》,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第402页。

[177] (五代)何光远撰,邓星亮等校注《鉴诫录校注》卷2《耽释道》,巴蜀书社,2011,第61~62页。

[178] (唐)李冗:《独异志》卷下,萧逸校点,载《唐五代笔记小说大观》,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第947页。

[179] (元)赵道一:《历代真仙体道通鉴》卷44《李终南》,载《道藏》第5册,文物出版社、上海书店、天津古籍出版社,1988年影印本,第353页。

[180] (唐)李德裕著,傅璇琮、周建国校笺《李德裕文集校笺》别集卷10,河北教育出版社,2000,第591页。

[181] (唐)李德裕著,傅璇琮、周建国校笺《李德裕文集校笺》卷18,河北教育出版社,2000,第352页。

[182] (宋)王谠撰,周勋初校证《唐语林校证》卷7,中华书局,1987,第619页。

[183] 傅璇琮先生认为,李德裕所患疾病“疑为糖尿病兼高血压”。见氏著《李德裕年谱》,齐鲁书社,1984,第466页。

[184] 参阅《中医大辞典》(中药分册),人民卫生出版社,1982,第143、263、360~361、395页。

[185] (唐)李德裕著,傅璇琮、周建国校笺《李德裕文集校笺》外集卷3,河北教育出版社,2000,第684页。

[186] 在李德裕的诗作中,有许多与道士往来的,如与孙炼师,《寄茅山孙炼师》《遥伤茅山孙尊师三首》《尊师是桃源黄先生传法弟子,常见尊师灵迹今重赋此诗兼寄题黄先生旧馆》;与松阳子,《怀山居邀松阳子同作》《思归赤松村呈松阳子》《思在山居日偶成此邀松阳子同作》;与清远道士,《追和太师颜公同清远道士游虎丘寺》;与无名道者,《山居遇雪喜道者相访》。

[187] (唐)李德裕著,傅璇琮、周建国校笺《李德裕文集校笺》别集卷7《三圣记》,河北教育出版社,2000,第544页。

[188] 参阅拙作《李德裕与道教》,《文史知识》2000年第1期。

[189] (唐)白居易著,朱金城笺校《白居易集笺校》卷34,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第2327页。

[190] 《全唐文》卷682,中华书局,1983年影印本,第6975页下栏~6976页上栏。

[191] (唐)杜光庭:《毛仙翁传》,载罗争鸣辑校《杜光庭记传十种辑校》,中华书局,2013,附录,第936~940页。

[192] 《全唐诗》卷598,中华书局,1960,第6920页。

[193] 《全唐诗》卷598,中华书局,1960,第6920页。

[194] 《全唐诗》卷598,中华书局,1960,第6920页。

[195] 《资治通鉴》卷254,唐僖宗中和二年条,中华书局,1956,第8264~8268页。

[196] 《旧唐书》卷182《高骈传》,中华书局,1975,第4712~4714页。

[197] 《新唐书》卷212《藩镇卢龙·刘仁恭传》,中华书局,1975,第5987页。

[198] 《旧五代史》卷135《刘守光传》,中华书局,1976,第1802页。

[199] 《旧唐书》卷142《王镕传》,中华书局,1975,第3892页。另《旧五代史》卷54《王镕传》载:“镕于昭宗朝赐号‘敦睦保定久大功臣’。”中华书局,1976,第730页。

[200] 《新唐书》卷211《藩镇镇冀·王镕传》,中华书局,1975,第5965页。

[201] 《旧五代史》卷54《王镕传》,中华书局,1976,第729~730页。

[202] 《新唐书》卷196《隐逸·贺知章传》,中华书局,1975,第5607页。《旧唐书》卷190中《文苑中·贺知章传》作“天宝三载(744)”,中华书局,1975,第5043页。

[203] 《旧唐书》卷190中《文苑中·贺知章传》,中华书局,1975,第5043页。

[204] 《还丹肘后诀》卷下《唐仵达灵真人记》,载《道藏》第19册,文物出版社、上海书店、天津古籍出版社,1988年影印本,第184页上栏~中栏。

[205] (唐)孟浩然著,佟培基笺注《孟浩然诗集笺注》卷中,上海古籍出版社,2013,第252页。

[206] (唐)杜光庭:《仙传拾遗》卷4《程太虚》,载罗争鸣辑校《杜光庭记传十种辑校》,中华书局,2013,第862~863页。

[207] (唐)杜光庭:《墉城集仙录》卷10《谢自然》,载罗争鸣辑校《杜光庭记传十种辑校》,中华书局,2013,第726~727页。

[208] 周绍良、赵超主编《唐代墓志汇编续集》大和033,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第906页。

[209] 《新唐书》卷59《艺文志三》,中华书局,1975,第1513页。

[210] 《唐会要》卷50《杂记》,上海古籍出版社,1991,第1031页。

[211] (唐)戎昱著,臧维熙注《戎昱诗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第28~29页。

[212] (唐)戎昱著,臧维熙注《戎昱诗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第34页。

[213] (五代)王定保撰,陶绍清校证《唐摭言校证》卷8《入道》,中华书局,2021,第350~353页。

[214] 王扬真:《方干诗歌校注(玄英先生诗集)》,硕士学位论文,广西民族大学,2016,第196页。

[215] 《全唐诗》卷672,中华书局,1960,第7682页。

[216] 《全唐诗》卷680,中华书局,1960,第7797页。

[217] 《全唐诗》卷260,中华书局,1960,第2897页。

[218] 黄世中:《唐诗与道教》,漓江出版社,1996,第76~81页。

[219] 《全唐诗》卷533,中华书局,1960,第6089页。

[220] (唐)杜光庭:《神仙感遇传》卷5《越僧怀一》,载罗争鸣辑校《杜光庭记传十种辑校》,中华书局,2013,第487页。

[221] (唐)杜光庭:《神仙感遇传》卷5《僧悟玄》,载罗争鸣辑校《杜光庭记传十种辑校》,中华书局,2013,第495~496页。

[222] (唐)杜光庭:《神仙感遇传》卷5《僧契虚》,载罗争鸣辑校《杜光庭记传十种辑校》,中华书局,2013,第504~506页。又见(唐)张读《宣室志》卷1《游仙都稚川》,中华书局,1983,第12~14页。

[223] (唐)杜光庭:《神仙感遇传》卷6《释玄照》,载罗争鸣辑校《杜光庭记传十种辑校》,中华书局,2013,第531~533页。

[224] (唐)杜光庭:《仙传拾遗》卷3《寒山子》,载罗争鸣辑校《杜光庭记传十种辑校》,中华书局,2013,第833~834页。

[225] (唐)玄奘、辩机原著,季羡林等校注《大唐西域记校注》卷10《憍萨罗国·龙猛自刎故事》,中华书局,2000,第827页。

[226] (宋)志磐撰,释道法校注《佛祖统纪校注》卷30《诸宗立教志·慈恩宗教》,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第660页。

[227] (唐)义净著,王邦维校注《南海寄归内法传校注》卷1,中华书局,1995,第44~45页。

[228] (唐)道宣:《续高僧传》卷4《梵僧那提传》,郭绍林点校,中华书局,2014,第136~137页。

[229] 参阅拙作《印度长生术与长生药的东传》,载拙著《从“天下”到“世界”:汉唐时期的中国与世界》,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5,第283~315页。又参阅拙作《唐高宗、武则天与印度长生师》,载王双怀等主编《一代明君武则天》,中国文史出版社,2018,第86~109页。

[230] 《旧唐书》卷78《高季辅传》,中华书局,1975,第2703页。

[231] (唐)王勃著,(清)蒋清翊注《王子安集注》卷7,汪贤度校点,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第206页。

[232] 《旧唐书》卷190上《文苑·卢照邻传》,中华书局,1975,第5000页。

[233] 《旧唐书》卷191《方伎·孙思邈传》,中华书局,1975,第5095页。

[234] (唐)卢照邻著,祝尚书笺注《卢照邻集笺注》卷7,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第397页。

[235] (唐)卢照邻著,祝尚书笺注《卢照邻集笺注》卷7,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第400页。

[236] 《新唐书》卷201《文艺上·卢照邻传》,中华书局,1975,第5742页。又见(元)辛文房著,王大安校订《唐才子传》卷1《卢照邻传》,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86,第7~8页。

[237] (唐)白居易著,朱金城笺校《白居易集笺校》卷35,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第2386~2395页。

[238] (唐)白居易著,朱金城笺校《白居易集笺校》卷35,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第2405页。

[239] (唐)白居易著,朱金城笺校《白居易集笺校》卷31,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第2161页。

[240] 《旧唐书》卷43《职官志二》,中华书局,1975,第1820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