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锐挫望绝黔驴技尽 声东击西再出奇兵

安西千羽非常恼火,他原以为只是围攻一个小村子而已,几千人还不把这个村子踏平了?

可事情远远不是他所想,这个村子竟然十分难打,不但有坚固的围墙,强大的火力,这里的人还十分会打仗。

就是现在,虽然占领了这个村子,却只是一个空村。

虽然知道村子里的人就藏在地底下,可就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几次组织进攻,可淘金洞里就像迷宫,不是找不到村人的踪迹,就是踩响地雷,掉落陷阱,再不就是时不时遭到顽强的阻击。

现在他根本不敢对淘金洞发起进攻。

特别是夜晚不得安宁,这些人天天晚上都来偷袭,打了就跑,他们能打着自己,自己却抓不住他们的踪影。

不说偷袭已经给部队造成很大伤亡,到现在为止,皇协军已经死伤一半,就是皇军也伤亡了七八百之多,如果继续下去,部队迟早会被消耗光。

最严重的是他的部队得不到休息,每到夜晚,士兵们时刻都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根本不能安稳睡觉。

他的士兵们惶惶不可终日,已经出现了厌战情绪。

他很是惶惑:这个村子为何有这么强的战斗力?

但他不能撤退,这不但很失皇军的军威,就是他自己也不甘心。

他招来吉川富朗、冈部弘和巫亢伍问计。

吉川富朗和冈部弘面面相觑,旋又低下头去,脸上现出无可奈何的神情。

安西千羽发脾气了:“八嘎呀路,你们的怎么不说话!”

吉川富朗和巫亢伍噤若寒蝉,可冈部弘却也发脾气了:“八嘎,你的,怎么的说话!”

见冈部弘发脾气,安西千羽才知道自己失态了,冈部弘地位显赫,有冈部弘在场,自己根本就没发脾气的资格。

他立即站起来向冈部弘一鞠躬,口里说道:“我的错了,请原谅。”

冈部弘鼻子里哼了一声,不理他,却对巫亢伍说:“你的,也没办法?”

阴心烂肚的巫亢伍其实心里早有了一条毒计,只是在座的都是他的主子,他暂时不敢多嘴。

现在他一见冈部弘问他,连忙站起来低头哈腰地说:“我倒有一个办法。”

冈部弘一瞪眼:“还不快说!”

巫亢伍说:“我看我们的九二步兵炮很厉害,要是将九二步兵炮搬到金洞里,发现了这个屋场的人就用九二步兵炮轰,我想他们一定抵挡不住。”

不等冈部弘和吉川富朗说话,安西千羽就像捞到了一根稻草,当即脸上满是笑容地对冈部弘说:“前辈,这是个好主意,我们就这么办。”

冈部弘也松开了紧绷的脸皮,说道:“哟西,马上进攻。”

安西千羽立刻命令向淘金洞发起进攻,又命令将一门九二步兵炮也推到了淘金洞里。

他们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向着金洞深处推进,因为他们已经有了教训,头天踩响了地雷的地方,到了晚上,村子里的人就会重新埋上地雷。

尽管小心,尽管有工兵在前面排雷,可排雷的工兵还是被炸了,因为二赖子埋的是诡雷。

好不容易推进到了一个转弯处,刚一露头,不知从哪里飞来一颗子弹,走在前面的一个士兵就栽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好几颗手雷手榴弹落在他们中间爆炸了,接着重机枪也响了。

不等安西千羽下命令,小鬼子都龟缩了回来,安西千羽吩咐将炮弹上膛推了出去。

“轰”地一声,炮弹将前面的一道工事轰垮了。

接着又是接连好几炮,金洞里顿时泥土飞扬,满洞都是雾土。

等雾土散尽了安西千羽一看,虽然炸垮了前面的工事,也再不见有抵抗,可被炮弹炸垮的泥土竟将前进的道路堵住了。

安西千羽命令挖土排除障碍,可刚刚挖出一个洞,挖土的小鬼子又遭到重机枪的猛烈扫射,被全部打倒在地。

安西千羽命令重新开炮,可爆炸的泥土又将前进的道路堵死了。

几次三番的炮击,虽然部队推进了,可前面却是一条狭窄的巷道,仅能供两个人通过,而且前面黑黢黢的不知有多远。

更为严重的是部队一前进就遭到阻击,即使悍不畏死地往前冲,可被打死的士兵已经将前进的道路堵得死死的,这个地方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效。

只好再开炮,可等搬开士兵尸体前进时,前面的重机枪又“哒哒哒”响开了。

而且护村团还会突然出现在身后,令他们防不胜防。

折腾了一上午,也没前进多少。

安西千羽既恼火又沮丧已极,他重重扇了巫亢伍一个耳光,命令道:“撤退!”

安西千羽虽然灰溜溜地撤退了,但安西千羽不知道的是,他们这次进攻也让毛栗屋场受到了重大损失,安西千羽命令开第一炮的时候,二赖子他们没有防备,不但一挺重机枪报废,还炸死了三个,两个重伤。

只是后来几炮丝毫没起作用,因为二赖子有了防备。

淘金洞纵横交错,小鬼子推进时,二赖子命令重机枪阻击,小鬼子打炮,立马退到横巷子里,有时还会迂回到小鬼子的身后,趁其不备发起偷袭,就这样利用有利的地形条件,有效地阻止住了小鬼子,自己还再无伤亡。

但团员们的伤亡令二赖子恨恨不已,见小鬼子撤了,他派了监视哨就回到大金洞里,心里想着如何搞掉小鬼子的炮。

要搞小鬼子的炮很不容易,一是不知道小鬼子的炮在哪里,二是小鬼子那么多,再加上这些天的晚上搞偷袭,小鬼子提高了戒备。

但二赖子这人言必行行必践,决定了的事情就是不行也要试一试。

想来想去,二赖子心里就有了主意。

二赖子现在有个大计划,他不但要搞掉小鬼子的炮,还要打反攻,将小鬼子从毛栗屋场赶出去。

二赖子召集几个骨干开会,二赖子说:“小鬼子的九二步兵炮对我们威胁太大了,所以必须解决这个问题,否则,我们还会有牺牲。”

廖伟东说:“赖子你说吧,怎么弄?”

曹子健却对二赖子说:“这件事非同小可,你想想,小鬼子的炮你又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就是知道了也很难接近,我们的战斗力虽然强,但小鬼子毕竟超过我们十几倍,危险性太大了。”

周志远说:“是呀,你看,是不是再考虑考虑?”

这次李顺清却没说话,只是看着二赖子。

二赖子说:“你们说的我不是不知道,这样,今晚我带一个小队前去偷袭小鬼子时,先侦察一下看小鬼子的炮在哪里。”

曹子健担心地说:“那么多的小鬼子,侦察太凶险了,行吗?”

二赖子恶狠狠地说:“不行也得行!我们不但要搞掉小鬼子的炮,还要将小鬼子赶出去!”

曹子健心下疑惑,搞掉小鬼子的炮也许能行,但将小鬼子赶出去,可能吗?

毕竟小鬼子有好几千。

会后,曹子健问二赖子:“赖子,你说还要将小鬼子赶出去,你说说你的计划,看是否能行。”

二赖子说:“暂时还没有明确计划,先侦察了再说。”

到了下半夜,二赖子特地挑选了二十个武功和技战术最好的团员下到人工河边,坐了一条船划到汨罗江,又继续向西划了很远,才将船隐蔽地弯在江边。

到了堤岸上,二赖子带着大家继续往毛栗屋场跑去,没一会就来到屋场外田垄里接近屋场的一道高坡下。

这里离小鬼子的营地还有一段距离,二赖子对大家说:“现在得先侦察清楚小鬼子的炮在什么,可小鬼子这么多人,侦察去多了人很容易暴露,我的意思是由我和小妹去侦察,其他人留在这里接应。”

他知道不带姚梦琪去不可能。

虽然大家都不想二赖子事必躬亲,但大家也知道,要论侦察的本事,他们都比不过二赖子和姚梦琪,只有他们去把握性大一些。

而且二赖子从来说话算话,别人即使有不同意见他也很少听。

因而大家都没有说话。

二赖子又说:“在我们侦察过程中如果没有意外,你们千万要保持肃静,千万不要弄出声响,我们侦察清楚了就会回到这里,然后再搞一次偷袭就可以回去了。”

廖伟东说:“你放心吧,我们听你的,只是这次侦察凶险太大,你们一定要小心。”

二赖子说:“你们也放心,不会有事的。”

又对姚梦琪说:“小妹我们走。”

二赖子带着姚梦琪摸到小鬼子营地外,二赖子在姚梦琪耳边轻声说:“小妹,你就留在这里接应,侦察有我就行了。”

姚梦琪说:“那怎么行,我要在哥身边。”

二赖子之所以带着姚梦琪是因为一直以来无论是打仗还是侦察,姚梦琪都会跟在身边,但进军营何其危险,小鬼子密密麻麻睡了一地,一旦暴露,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凶险。

因此二赖子耐心地说:“小妹,你也是很有战场经验的人了,你应该知道,两个人进去比一个人进去的凶险要大得多,如果你坚持非要去,那这次的侦察任务就难以完成。”

姚梦琪眼望着二赖子,没有作声。

二赖子心疼地搂了搂姚梦琪,轻声道:“如果你不想哥出事,你就听哥的。”

姚梦琪很清楚二赖子说的是对的,自己要是不知轻重非要跟着,危险性必然成倍增加,好在自己在这里接应,离哥哥并不远,一旦出事,自己来得及杀到哥哥身边。

因此她没有说话,只是重重点了一下头。

说服了姚梦琪,二赖子并没有立即潜进小鬼子营地,而是在心里分析小鬼子的炮会设置在什么地方。

二赖子估计,小鬼子要设置地方有两处,一是围墙上,二是峡谷旁边的山头上,设置在毛栗山上的可能性小。

不过,他还是打算要是围墙上和峡谷两边的山头没有炮,他也准备去毛栗山上一趟。

想清楚了,他先换上一套小鬼子军服,然后先向峡谷旁边的山头潜去。

由于连续遭到偷袭,小鬼子营地的外围不但有重机枪阵地,四围还烧起了大火,这样就便于小鬼子哨兵观察。

这无疑增加了二赖子侦察的难度。

但二赖子胆大包天,他还是躲开了小鬼子重机枪阵地和小鬼子哨兵的视线,潜进了小鬼子的营地。

要潜到峡谷的山头上,必须经过一大片小鬼子宿营的地方,虽然小鬼子密密麻麻睡了一地,但还是有空隙,毕竟小鬼子也要按编制分开睡。

现在是下半夜,正是小鬼子睡得最死的时候,二赖子一边留意小鬼子哨兵的动态,一边运起轻功飞快爬行着。

如果小鬼子哨兵没有注意自己这边,二赖子就飞快爬行着,如果小鬼子哨兵的视线转移到自己这边,二赖子就躺下装睡。

虽然躲避小鬼子哨兵的视线耽误了点时间,但二赖子还是很快就到了峡谷右边的山下。

山并不高,也就四五十米。

虽然不高,虽然营地里的小鬼子都睡死了,就这么明目张胆地爬上去,却很容易被小鬼子哨兵发现。

必须躲开小鬼子哨兵的视线。

可要躲开小鬼子哨兵的视线,爬行到小鬼子哨兵视线的死角,就必须通过山下小鬼子的那片营地,那里睡觉的小鬼子却几乎是挤在一起的。

虽然危险极大,但二赖子觉得也只能强行通过,否则,就无法上山。

二赖子潜进小鬼子的营地慢慢爬行着,他侧着身子几乎是擦着小鬼子的身子在爬行。

一个小鬼子被他挤得翻了一个身,二赖子赶紧停下装睡。

那个小鬼子嘴里“叽里咕噜”说了一句什么,却又呼呼睡去。

等小鬼子睡了,二赖子又侧着身子继续爬行。

虽然二赖子体力好轻功好,可二赖子不敢爬快,他只能像一只蜗牛一样缓慢蠕动着。

他必须加倍小心,否则,一旦惊动了小鬼子,自己跑不跑得出去还犹自可,关键是侦察任务泡汤。

这要是其他人,这次任务肯定得放弃,因为要在不惊动小鬼子的情况下通过这片营地根本不可能,但二赖子是个不到黄河不死心的人,只要没惊动小鬼子,他就会继续。

他就这样挤一挤爬行一步,挤一挤又爬行一步,通过这片仅仅只有七八十人的小鬼子营地,他足足爬行了二十分钟。

终于爬出了这片小鬼子的宿营地,终于爬到了能躲开小鬼子哨兵视线的那个死角。

二赖子爬上山头探头一望,不禁心下大喜,篝火的映照下,小鬼子的炮就暴露在二赖子的视线里。

这个山头不但设置有迫击炮和掷弹筒,还有一门九二步兵炮。

二赖子一刻也没有停留,立刻从原路就往小鬼子的营地外爬去。

同样费了不少时间,但还是让二赖子爬出了小鬼子的宿营地。

他不准备再侦察了,他估计峡谷的另一边的山头上也设置有小鬼子的炮。

还没到姚梦琪面前姚梦琪就爬过来了。

还没脱离危险,二赖子拉了拉姚梦琪,两人向着田垄爬去。

会合了廖伟东他们,二赖子对廖伟东他们说:“跟我去偷袭。”

二赖子又朝着小鬼子的营地爬去,估计差不多了,二赖子低声说:“都准备好手榴弹或手雷,投。”自己一扬手,一颗手雷就飞了出去。

团员们也纷纷将手雷或手榴弹投到了小鬼子的重机枪阵地。

投完弹,又打了一阵排枪,二赖子喊了一声:“撤!”不等小鬼子反应过来,二赖子就带着大家跑回田垄,顺着田埂向着远处跑去。

远远地还听得身后小鬼子激烈的枪炮声。

迂回了四五里,上了汨罗江堤岸,找到隐蔽的船只,就坐船回到了淘金洞。

回到淘金洞,因为刚才战斗激烈,都没有问二赖子,现在安全了,廖伟东就问:“怎么去了那么久,把我们都急死了。”

二赖子说:“满地里都是小鬼子,你想快得了吗?”

又说:“现在睡觉,其他的明天再说。”

二赖子只睡了一会就醒了,看时间天已大亮,就将所有团员都叫了起来,说:“赶快吃点东西,今天有大仗打。”

趁着吃饭时间,二赖子布置说:“今天一二中队全部出动,西北佬你带二中队的一小队专门抢小鬼子的炮,小鬼子的炮就在峡谷两边的山上,其余的人佯攻小鬼子,我们必须将小鬼子引出屋场,小鬼子追击我们时我估计小鬼子顶多只会带迫击炮和掷弹筒,九二步兵炮携带不方便肯定还会留在山上,等小鬼子大部队被我们吸引走了,你们就下手,一定要将两门炮都抢回来,实在不行就炸掉。”

欧阳昱说:“放心吧,只要你们将小鬼子吸引走了,我们一定将炮抢回来。”

二赖子说:“记着,还有炮弹。”

欧阳昱说:“放心,不会落下。”

二赖子又说:“如果抢炮太危险就不要抢,我还有下一步计划。”

廖伟东问:“下一步是什么计划?”

二赖子瞪了廖伟东一眼:“别多问,打完这一仗再说。”

吃过饭,二赖子命令一二中队所有团员都坐上船,向着汨罗江划去。

到了汨罗江,又划行了四五里,团员们舍船上岸。

弯好船,二赖子带着团员们上了堤岸,说:“等下我带一中队的一小队从正面攻击;文学家你带一中队的二小队和二中队的二小队从左翼攻击,老周你带一中队的三小队和二中队的三小队从右翼攻击;以我们正面的枪声为号,大家一起进攻。记住,小鬼子追击我们就跑,小鬼子停下我们就打,一定要将小鬼子的大部队吸引出来,为西北佬他们创造机会。”

曹子健说:“行。”

周志远说:“你们正面进攻人太少了吧?”

二赖子说:“不少,我们只是吸引小鬼子而已。”

李顺清说:“小鬼子能听我们的指挥吗?”

二赖子说:“肯定会,小鬼子不知道我们的真正意图,他们恨不得一口吃掉我们,我们就利用小鬼子的这种心理,将小鬼子吸引出来,只是你们也要注意,我们这次不是要消灭多少小鬼子,能打着就打,打不着也不要勉强,只要吸引着小鬼子就行了,因此不能离小鬼子太近,要保持一定距离,以免造成损失。”

周志远说:“我们地形熟悉,小鬼子想包围我们那是做梦。”

二赖子说:“这次跑远一点,脱离了小鬼子就回到弯船的地方,先到的先回,不必等其他人。”

曹子健和周志远答应一声,队伍就分开了,二赖子和姚梦琪带着一中队的一小队向着屋场跑去。

隔着屋场老远就下到屋场前的田垄里,顺着田埂继续向屋场爬去。

到了屋场前那道高坡下,二赖子探头一望,小鬼子正在集合,小鬼子也许是在组织今天对淘金洞的进攻。

二赖子喊了一声:“跑!”带头就向屋场冲去。

紧接着姚梦琪和其他团员成扇面也向前冲去。

这样明目张胆地往前冲,小鬼子当然很快就发现了,立刻,小鬼子的枪炮声就响成一片。

二赖子一压手,团员们都匍匐在地,继续向前爬去,爬到距离小鬼子仅仅只有八十来米的地方,二赖子的一颗手雷就投了出去。

其他团员也纷纷将手雷或手榴弹投了出去。

与此同时,左右翼也响起了爆炸声。

小鬼子安西千羽非常恼怒,这些天每晚都会遭到毛栗屋场护村团的袭扰,可护村团能打着他们,他们却打不着护村团。

现在护村团就连白天也敢明目张胆地进攻,区区几百人,竟然完全不把大日本皇军放在眼里,是可忍孰不可忍。

安西千羽发布命令,全体出动,他就不信,几千人还对付不了几百人。

小鬼子的火炮不要命地朝着护村团倾泻,可二赖子却带着队伍顺着田埂撤退了。

见护村团要跑,安西千羽下令全体追击,务必将这些不知死活的人彻底剿灭。

但护村团并不与小鬼子硬扛,他们打打停停,小鬼子近了就跑,小鬼子离远了就打,引得安西千羽凶性大发,一个劲地敦促小鬼子猛追。

可他们哪追得上护村团,别说一般小鬼子没那个速度,就是阵风挺进队也不行。

因而这一追追出了二十几里,最后竟不见了护村团的踪影。

二赖子是估计小鬼子大部队追出了这么远,有足够时间让欧阳昱他们夺炮。

而且他还要赶快实行下一步计划。

因而他们迂回着就回到了淘金洞。

回到淘金洞,果然欧阳昱他们早就回到了淘金洞。

二赖子他们因为路程远耽误了时间,就连曹子健和周志远也先他们一步回来了。

二赖子一见大洞的中央摆着两门九二步兵炮,就知道抢炮行动成功了。

不等二赖子问欧阳昱,团员们见真的夺回了炮,都很兴奋,早就在纷纷询问欧阳昱夺炮的经过。

欧阳昱笑道:“我说不好,让文伢子说吧。”

文伢子神情兴奋地说:“其实这次夺炮很简单,一切就如赖子哥所料的那样,小鬼子的大部队追击你们去了,小鬼子的炮兵虽然也跟着去了,但九二步兵炮却因为携带不方便被留在峡谷的山上,只留了一百来人看守,又因为小鬼子根本就不知道我们会去夺炮,竟十分松懈,我们分成两队摸上山头的时候,那些小鬼子抽的抽烟,唱歌的唱歌,闲聊的闲聊,有的甚至还在睡觉,我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上去,这些小鬼子炮兵那是我们的对手,大刀一抡,嘁哩喀嚓一顿砍,没五分钟这些小鬼子就死翘翘了,炮就这样夺到了。”

赵炼石佩服地说:“臭赖子就是当世的诸葛亮,太神了。”

大家都将钦佩的目光望向二赖子,二赖子却说:“能够夺到炮,有我的功劳也有大家的功劳,如果不听指挥配合不好,最好的计谋也白搭。现在不说这事,既然夺到了炮,就要让它好好发挥作用,我的想法是趁着小鬼子还没回来我们现在反击,这九二步兵炮威力大,我们用它开路,将小鬼子从屋场赶出去。”

廖伟东说:“你就说吧,如何反击?”

二赖子说:“地道口的出口一定有小鬼子守卫,我们将炮推到地道口前轰他几炮,打退这些小鬼子后,一中队的一小队打前锋,进到屋场里跟小鬼子拼白刃,其他人随后跟上,小鬼子追击我们应该还没回来,屋场里剩下的小鬼子应该不多,我们一定要歼灭占领我们屋场的小鬼子,重新占领围墙,有了九二步兵炮,小鬼子再要进攻我们就难了。”

曹子健说:“小鬼子还没回来,这是个好机会。”

周志远说:“那还等什么,行动吧。”

二赖子亲自带着姚梦琪和几个身手好的团员在前探路,安排楚结巴几个有劲的在后推炮。

快到地道口时,二赖子亲自操炮,对着地道口一炮轰去。

趁着炮弹爆炸的烟雾掩护,二赖子丢下炮一马当先向着地道口冲去。

地道口被轰了个大窟窿,二赖子探头望去,地道口小鬼子守卫的地方横躺着七八个小鬼子,其他小鬼子不知去向。

二赖子立刻带着一中队一小队冲出地道口,在各个屋子里搜索,看到有小鬼子就枪打刀砍。

小鬼子大部队追击未回,屋场里没有几个小鬼子,很快就清除干净了。

出了牌楼,看围墙上竟然一个小鬼子也没有,大约这些小鬼子也知道,靠他们也守不住围墙,就都跑了。

二赖子命令将所有火炮都架设在围墙上,其中就有刚缴获来的九二步兵炮,将一二中队重新布置在围墙上,单等小鬼子前来进攻。

等了只怕有一个小时,小鬼子大部队方才露面。

没等小鬼子大部队进到峡谷,二赖子一声令下,顿时,九二步兵炮、迫击炮、掷弹筒一齐朝着小鬼子轰击,“轰隆隆”的爆炸声中,许多小鬼子不是飞上天就是尸骨无存。

安西千羽气昏了,偷鸡不着蚀把米,没想到不但没有剿灭护村团,反而将好不容易占领了的屋场也丢了。

他气急败坏地命令反击,可失去了九二步兵炮,反击的力度大打折扣,他们火炮的威力反而不及护村团,护村团躲在围墙里,基本没有损失,而他们却在护村团密集的炮火下,被炸得不得不后退。

如此反复再三,小鬼子却前进不了一步。

吉川富朗对安西千羽说:“这个村的武装战斗力太强大了,必须有重火力才行,您是不是向岳阳的鹤田二五大佐请求,再调几门重炮来?”

安西千羽想了想,觉得就这样进攻,即使能再一次拿下这个屋场,代价肯定重大,因此,他听从了吉川富朗的建议,打电话给鹤田二五,请求调重炮来。

鹤田二五那里当然有重炮,可是,调一个炮队来就得派部队,可是岳阳的小鬼子哪敢轻易出动,岳阳四围已经出现了好几股抗日武装,若是轻率出动,被抗日武装乘虚端了岳阳的老窝,那还了得!

不敢自作主张,立即向武汉11军司令部请示,被11军司令上月良夫臭骂了一顿,冈部弘竟然敢为了报私仇调动驻军,太胆大妄为了。

要是早几年,一个屋场的地方武装就敢跟日军对抗,上月良夫绝不会善罢甘休,但今时不同往日,小鬼子战线拉得太长,到处兵力不足,小鬼子11军也只是在努力维持局面。

鹤田二五安西千羽这些小鬼子不知道冈部弘是为了报私仇,但11军的高层却知道,如果鹤田二五等知道冈部弘是为了报私仇才怂恿他出兵,他们也不会干。

但冈部弘家族与大本营关系密切,本人身份更是不一般,上月良夫也不能责骂,只得指示说湘北现在是大日本帝国的占领区,一切以安定为主,最好采取“以华制华”的怀柔策略,要尽量瓦解中国人的斗志,要利用中国人为大日本皇军效力。

他还指示叫安西千羽将部队撤了,想办法招抚这股武装力量。

实际上上月良夫也是爱莫能助,11军现在的力量有限,所驻扎的地方都是要紧的地方,轻易调动部队出了事他就要承担责任,他刚上任没多久,他可不愿为了冈部弘的私仇丢了乌纱帽。

冈部弘不想撤兵,但安西千羽和吉川富郎不敢违抗军令,坚持要撤,没奈何,冈部弘也只好灰溜溜地跟着撤了。